到这个时候,谢鹭才觉得不对劲,他吃力地盯着阿留,看他把猫血在自己身上放干,然后扬手,把死猫抛上房顶。
“你……”他伸着手,想抓住些什,“这是……”
阿留大步过来,从他脸上跨过去,两手揪着他肩膀处衣料往大路上拽,因为失血,谢鹭有些恍惚:“你也是……咳咳,因为张彩吗,”他打着哆嗦,随时可能晕厥过去,“你救,回去怎交代……”
阿留不回答他,事实上,这晚上他句话也没说过,他把谢鹭扔在路中间,随便捡根棍子去敲石板,声音很闷,谢鹭迷迷糊糊知道,他想弄出些声音引人过来……吆喝嗓子不就好?他笑这孩子笨,正要喊他,就听声巨响,半层楼高柴垛子被踢倒,很快,老百姓就掌着灯、叫嚷着跑来。
谢鹭浑浑噩噩,无数张脸在眼前晃来晃去,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都不愿意碰他,直到什人战战兢兢说句:“这是个官,不救,大伙全遭殃!”
久,便进个死巷子。
只得回身对峙,他把官帽取下来,踮脚挂在枝头上。
天刚擦黑,房上杂草影子绰绰遮在头顶,沙沙,从狰狞树阴中走出来个人,小个子背长刀,是阿留。
刹那,谢鹭是庆幸,庆幸对手只是个孩子,可当阿留扭动身躯,熟练地把刀从背上抽出来时,当月光照亮刀面反射进他冰冷眼底时,谢鹭才发现,那不是孩童眼神,里头是茫茫黑,是千万点血,是地狱景。
果然,不等谢鹭准备,长刀已经劈头过来,胸上、腿上、脸颊边,全豁开,说不上疼,只觉得火辣辣,血从那些丑陋伤口往外流,浸湿官袍,嘀嗒在脚边,脚底下胡乱滑,他摔倒。
这才有人来抬他,用可能是竹梯子,颠起来嘎
眼前是老大轮圆月,还有阿留凑近来脸,形势到这个份儿上,谢鹭反倒不怕,这看上去,阿留长得很漂亮,圆眼睛毛茸茸,像是猫儿类小畜生。
阿留蹲下来,折起手肘对着他脸,使劲给两下,鼻子里马上有血水倒流,谢鹭呜咽着咳嗽,阿留来回拨弄他脸颊,似乎在端详。
“给……给,”张嘴血沫子就往外喷,谢鹭觉得奇怪,他流这多血,却不是很疼,“给个……痛快!”
阿留这就把刀架上来,细刀刃顶在喉咙根上,他扳着谢鹭下巴往上掰,脖子在刀刃上轻轻抹,他便收刀起身,走开。
谢鹭感觉到血慢慢从喉咙里渗出去,但不像他想得那汹涌,这就是死吗?他眨眨眼,正要合上,阿留又折回来,手里拎着只大花猫,谢鹭刚感叹他们长得真像,滚烫猫血就劈头盖脸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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