畹并不叫他起来,手上稍使力,把花枝从中折断:“有人说,他是知道要来,才砍矮梨树。”
金棠猛然抬头:“妄断!”他膝行到戚畹跟前,摘下纱帽扔出去,“没矮梨树,督公能得什好处?”他把拔掉簪髻银笄,“叮”地甩到脚边,“二祖宗要是疑心,就砍奴头,让奴替廖督公证清白!”
颗奴才头,戚畹是不吝惜砍,戚畹也知道这小子信他会砍,跟他敢把脑袋拿出来拼,不是廖吉祥真无辜,就是这姓金是死忠:“哈哈哈!”戚畹大笑,“你小子,有意思!”他边笑边把碎花枝丢掉,蹭蹭手,“起来,戴好你冠儿,上屋儿,喝口热茶去!”
没等入夜,谢鹭就急惶惶跑到灵福寺,紫红天光照在白石灯上,泛出抹艳丽血色。昨天夜里他来送信,信是给廖吉祥,但还是老规矩,不署名,开头他这样写:
君乃富贵子,为贫寒士,虽如夏花之于冬雪,但求晤。
“但求晤”,这是谢鹭眼下全部心思,想见他面,好结这段孽缘。
隔着三四步远,他看见石灯里有东西,是信,他走近些,看那纸,便知道不是自己去信,对方这快回信,说明廖吉祥日日着人来看?谢鹭不禁有些飘飘然,胡乱甚至粗鲁地摊开纸,上头笔快意风流字:
“富贵颈上刀,贫寒自逍遥。
明日,旧时,旧地,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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