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声戛然而止,是谢鹭抓着他手,廖吉祥赧着脸解释:“原来在宫里,只会唱这个……”
“个人。”谢鹭说得突兀,廖吉祥皱着眉,没有懂。谢鹭垂下眼,这种事没脸和别人说,只有他:“内人……不愿意跟。”
廖吉祥眉头动,隔着扶手倾身过来,第次向他伸出手,用温热指尖擦去他鼻翼半干泪痕。这种时候被这样温柔地对待,谢鹭心像叶荡在激流中小舟,他从椅子上滑下去,半跪半坐在廖吉祥脚下,仰面抱着他腿,明明有那多话可以说,他偏无赖地央求:“你……给亲口,行不行?”
廖吉祥先是惊讶,然后是惊惶。
“行吗?”谢鹭逼他,廖吉祥无措地眨动着眼睛,轻得不能再轻说,“做都做过,何必问……”
他也不吭声,两个人就这在沉默中对峙。
这夜风好,虫儿叫得欢,越叫,越显得屋子里寂静。
“来人,”廖吉祥先开口,却是吩咐外头,“把客房收拾出来。”
谢鹭心口狠狠疼下,紧接着,所有这些事,屈凤、休书、龚辇、臧芳,乱糟糟挤成团,压到胸口,冲上鼻端,眼窝猛地酸,湿润。
开始他低着头,勉强忍着,可很快,眼泪顺着鼻子往下淌,他用袖子揩,左揩把右揩把,廖吉祥发现,这时外头人隔着门禀报:“督公,客房布置妥。”
他指是桃花林那次。谢鹭立刻拉住他袖子,把他从椅子上拽下来,拽到自己身上,看着他那不谙世事唇,轻轻碰下。
碰完,廖吉祥就扭开脸,这样蜻蜓点水吻,谢鹭哪能够呢,涎涎地追着问:“再来次……行吗?”
廖吉祥不愿意,但还是依他,微转过头,皱着眉等,谢鹭第二
“不用!”廖吉祥向他走来,谢鹭发觉,立即用袖子掩住脸,廖吉祥去拉他,他不让,试几次,都被他推开。
“怎?”廖吉祥问,蹲下来,从下往上看他,谢鹭咬死不出声,廖吉祥也没有再问,叹口气,走开。
谢鹭遮着脸等,等他再来哄,很快,廖吉祥在他旁边椅子上坐下来,同时“噌”地响,是指甲击弦声音,谢鹭惊讶地抬起头,看他端端抱着把老琵琶,手指拨水似地从弦上抚过,这是要为他唱新曲。
谢鹭以为怎也是首“可耐情怀,欲睡朦胧入梦来”似大词,没想到他出口却是:“戴月披星担惊怕,久立纱窗下,等候他……”
这是首艳曲,廖吉祥也知道,边唱边有种扭捏情态:“蓦听得门外地皮儿踏,则道是冤家,”这时候他随便看谢鹭眼,都好像是带着情、蓄着意,眼波流转,“原来是风动荼蘼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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