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鹭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跪下去,低着头,不敢出声。
“是那回事?”梅阿查高高在上地问。
君子趋利避害,谢鹭应该立即否认,可那不是他,已经败露事,他耻于左支右绌:“下官……下官造次!”
何止造次那简单,这是坏人伦纲常!梅阿查瞪圆眼睛,根本没想到他敢认,心里那股火“噌”地下窜起来:“你凭什!”
“啊?”谢鹭惊讶地看着他,这位梅大人可以责备他,可以义正言辞地羞辱他,可“凭什”这话,听着却像是情场对手间较劲,“下官……就凭着片心。”
肃杀气,谢鹭大早要去上衙,大天边收碗筷边说他:“你傻呀,人家都不去,就你去,还能给你个大官当?”
“越是这时候,越要有人管事。”谢鹭老气横秋地说。
“哦哟,轮得到你管,”大天冷嘲热讽,“你先把家里菜钱管管吧,再说,”他抖抹布,“南京四围全是兵,还怕老百姓闹事?”
谢鹭不敢告诉他,那些兵常年吃不饱饷,也跟着闹,眼下没闹,不过是在观望:“老百姓拿上刀,就不是老百姓。”
说到这儿,外面有人敲门,大天放下活儿去看,不会儿,慌张地喊:“大、大人,是大官、大官!”
“哈,”梅阿查嗤笑,摆摆手,“得啦得啦,你有什本事,拿出来看看。”
谢鹭不解。
“你去跟上头要兵,”梅阿查终于转过头,拿正眼看着他,“把这帮乱民平。”
谢鹭连忙出去,到院子里看,不是什大官,是穿斗牛服梅阿查,他带十几个人,个个佩刀,见到谢鹭,缓缓扯出个笑来。
谢鹭请他进屋,给他敬茶,惊诧他也是有斗牛服,既然这个身价,怎会甘于给廖吉祥打下手呢,更奇怪,圣上钦赐斗牛服,他何苦穿着来找自己?
梅阿查是有意穿给他看,谢鹭有学问,他没有,谢鹭有廖吉祥偏袒,他也没有,他只有这点可怜权势可以拿来炫耀:“谢大人,梅某唐突。”
“哪里哪里,”说实话,谢鹭有点怕他,那天在马吊局上被他气势镇住,“梅大人光临寒舍,下官有失远迎。”
这假场面话,谢鹭般是说不出来,梅阿查看看他,忽然说:“听人说你对家督公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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