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上盖上……别凉……”窗格里传来说话声,是廖吉祥,他在这儿等万岁爷从西苑回来,郑二哇看看手中长柄扫帚,倍觉凄凉。
他离那个辉煌顶点曾经那近,近得伸手就能够着,现在却巴掌被打回原形,他不甘心啊,任谁见过那样风景,也会不甘心。
黄伞盖飘飘摇摇从远处过来,万岁爷穿着骑射时短衣,风风火火往这边赶,他和自己差不多大,郑二哇躲在墙边看,张被锦衣华服衬得英气脸,左边眉心有颗小红痣,鼻子很漂亮,笔直,像柄剑。
“伴伴!”他亲热地喊声,轻快地跳上台阶,大门从两边为他打开,伞盖整齐地撤下,举到边,那本来是自己差事,郑二哇眼红地看着,攥紧拳头。
“……饿死朕,”窗格子里声音热闹起来,串杂沓脚步声,然后年轻皇帝高声嚷句,“还是朕伴伴心疼朕,这不是发糕,这是‘大救驾’呀!”
他扒到廖吉祥背上,冲着他白净耳后,热辣辣舔口。
廖吉祥只觉得浑身上下倏地战栗,捂着耳朵惊恐地回头,背后是郑二哇天仙似脸,那艳丽,直勾勾把他看着:“哥,”他声音抖得听不清,“也想……像万岁爷……”
说着,他就朝廖吉祥嘴巴亲过来,浅浅地下,廖吉祥脸立刻蒸熟似地红,那个样子郑二哇看就知道,他是头次。
难道老虎洞里相对而抱影子不是他和万岁爷?难道是自己心怀鬼胎想差?郑二哇有些慌,急急地要认错,突然“啪”地响,脸上狠狠挨巴掌。
廖吉祥打他,像那些财大气粗老爷样,像他凶神恶煞师傅样,像晚上掐着他屁股不放男人样,刹那,股恨意陡地从胸中升起,郑二哇咬着牙齿,没等他真说些或是做些什,屋门被从外推开,进来个五十多岁老人,穿件藏蓝旧曵撒,猛地看见床上纠缠两人,眉头蹙起来。
廖吉祥娓娓笑声传来,那温柔,响在耳边,郑二哇不
郑二哇有些赧,但并没害怕,直到那个老人慢慢转身,朝屋外轻描淡写交代句:“拖下去,乱棍打死!”
郑二哇骨头几乎要从肉里塌下去,他知道这说是自己,余光看见廖吉祥从床上扑跌着下地,拉住那老人藏蓝色衣袖:“老祖宗,们是闹着玩呢!”
郑二哇呆呆地盯着他雪白脚丫,他刚给他洗好,这下又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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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棍打死命令并没照办,廖吉祥给拦下,郑二哇握着笤帚站在乾清宫东暖阁外,现在他没有资格再提香灯,只能干些打水扫地粗活,东衙门那种恶意欺凌又回来,他脸颊边有两快擦伤,手上全是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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