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正在熊熊燃烧火炉子啊,如果他还有五脏六腑,他五脏六腑已经烤炙得不成模样。他嘴唇已经干裂得像焦煳树皮,头上乱毛也如在炕席下烘烤多年麦草,只要吹个火星,就会燃烧,只要轻轻碰,就会断裂。但他还没有死,他还在喘息,喘息声音还很大,他两肋大幅度地起伏,胸腔里发出呼隆呼隆痰响。
看到余来到,赵甲和眉娘暂时地停止手中动作,眼巴巴地望着余,目光里流露出企望。余屏住呼吸,伸出手掌,试试孙丙额头,他额头像火炭样几乎把余手指烫伤。
“老爷,怎办?”赵甲眼睛里,第次出现六神无主神情,老杂种,你也有草鸡时候!他焦急而软弱地说,“如果不赶快想法子,他活不到天黑……”
“老爷,救救俺爹吧……”眉娘哭着说,“看在俺面子上,救他命吧……”
余沉默着,心中哀伤,为眉娘,这个愚蠢女人。赵甲怕孙丙死,是为他自己;眉娘怕孙丙死,是丧失理智。眉娘啊,他死不是正好脱离苦海升入天界吗?何必让他忍受着盖世痛苦苟延残喘去为德国人通车大典添彩增光。他活刻就多遭刻罪,不是般罪,是刀尖上挣扎,是油锅里煎熬啊;但是反过来想,他多活天就多分传奇和悲壮,就让百姓们心中多道深刻印记,就是在高密历史上也是在大清历史上多写鲜血淋漓页……前思后想,左顾右盼,心中车轮转,余失去决断。救孙丙是顺水推舟,不救孙丙是逆水行船,罢罢罢,难得糊涂啊!孙丙,你感觉怎样啊?他艰难地抬起头,嘴唇哆嗦着,发出些支离破碎声音,从他眼缝里,射出灼热黑里透红光线,好像射穿余心脏。孙丙巨大而顽强生命力让余受到猛烈地震撼,瞬间余感到自己心中只有个强烈信念:让他活下去,不能让他死,不能让这场悲壮大戏就这样匆匆地收场!
余吩咐两个衙役,去搬请县里最好医生:南关擅长外科成布衣,西关精于内科苏中和。让他们带上最好药物,用最快速度赶来,就说是山东巡抚袁世凯袁大人命令,胆敢违抗命令或者故意延误者,杀无赦!——两个衙役飞跑着去。
余吩咐个衙役去纸扎店搬请纸扎匠人陈巧手,让他带着全部家什和材料立即赶来,就说是山东巡抚袁世凯袁大人命令,胆敢违抗命令或者是故意延误者,杀无赦!——个衙役飞跑着去。
余吩咐个衙役去成衣店搬请裁缝章麻子,让他带上全部家什还要他带上两丈白色纱布立即赶来,就说是山东巡抚袁世凯袁大人命令,胆敢违抗命令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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