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身上阵阵发冷,胳膊上爆出层鸡皮疙瘩。王肝显然是在背诵他信,双手搂着树干,脸贴在粗糙树皮上,眼睛里闪烁着泪花。
……自从在小跑家第次见到你之后,就被你迷住。从那刻起,直到现在,直至永远,这颗心,就全部属于你。你如果想吃心,就会毫不犹豫地扒给你……迷恋你绯红脸膛、生动鼻头
给谁信呀?这庄严,是写给毛主席?
你想到哪里去!王肝道:毛主席与有什关系?是写给她,她!
她是谁呀,着急地问。
你发过誓,永不泄露秘密——
——永不泄露。
王肝单恋小狮子,做出许多古怪事,成为人们茶余饭后谈资,成为人们耻笑对象。但从不耻笑他,心中充满对他同情和敬重。认为他是个既生不逢时又生不逢地天才,个用情专、如果机缘凑巧足可以谱写出传唱千古爱情诗篇情种。
当们尚在孩提、对男女情事还处于懵懂状态时,王肝就情窦初开,爱上小狮子。记得多年前他那句感叹:小狮子真美丽啊!客观地讲,小狮子实在不美丽,甚至连好看都算不上。姑姑曾试图把她介绍给,以她是王肝梦中情人为借口婉拒。实际上是看不上她。但她在王肝眼里是天下第美人,说文雅点,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说粗俗点,这叫王八瞅绿豆,看对眼。
王肝将第封写给小狮子情书投进邮箱之后,心情非常激动,将拉到河堤上,对畅叙情怀。那是九七零年夏天,们刚从农业中学毕业。河里洪水滔滔,水面上漂浮着庄稼秸秆,动物尸体,有只孤独海鸥默默地飞行着。河边稳水中,王仁美父亲坐在那儿钓鱼。们师弟李手蹲在边观看。
要不要告诉李手?
他是小孩子,不懂。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别卖关子。
她,她啊……王肝双眼放射着奇异光芒,心驰神往地说:她就是小狮子……
你给她写信干什?要娶她做老婆吗?
功利,太功利!王肝动情地说:狮子,最亲爱小狮子,愿意用年轻生命全力以赴地热爱着小狮子……亲人,最亲人,请你原谅,已经在你名字上吻百遍……
们爬上生在河堤半腰上那棵老柳树,并排坐在根伸向河面树杈上。树枝下垂到水中,在水面上激起道道瞬息万变波纹。
什事?快说。
你先发誓,替保守秘密。
好,发誓:如果泄露王肝秘密,就让掉到河里淹死。
今天……终于将寄给她信投进邮筒……王肝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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