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时，公社党委书记秦山就打电话给东风村
支部书记张金牙，下达
死命令，让他动员
切力量，可以动用切手段，把张拳妻弄到公社流产。姑姑说那张拳手持根带刺槐木棍子，把守门户，两眼通红，疯狂叫嚣。张金牙和村里民兵远远地围着，但无人敢近前。那三个女孩，都跪在门口，用仿佛事先编好词儿，把鼻涕把泪水，齐声哭喊着：好心大爷大叔、大娘大婶子、大哥大姐姐们——饶俺娘吧——俺娘有严重风湿性心脏病——做人流——非死不可——俺娘死，俺们就成没娘孩子啦——姑姑说，张拳导演苦肉计效果很好，围观女人们，有许多流眼泪。当然也有许多不服气。那些生二胎就被放环、那些生三胎就被结扎，都为张拳家怀四胎而愤愤不平。姑姑说，碗水必须端平，如果让张拳家第四胎生出来，
会被那些老娘们活剥皮！如果让张拳家得逞，红旗落地事小，计划生育工作无法进行是大事。姑姑说，所以，挥手，带着小狮子和黄秋雅对着张拳走过去。小狮子这孩子，有胆有识，对忠诚，冲上前去，要替挡棍子，被拨拉到身后。黄秋雅，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搞点技术还可以，真到刺刀见红关口，骨头都吓酥。姑姑对着张拳，大踏步前进。他骂话，那可是太难听，姑姑说，对你们重复，脏你们耳朵，也脏嘴。当时心硬如铁，将个人安危置之度外。张拳，随你骂吧，婊子，母狗，杀人魔王，这些侮辱性称号，照单全收，但是，你老婆必须跟走。去哪里？公社卫生院。
姑姑直视着张拳那张狰狞脸，步步逼近。那三个女孩哭叫着扑上来，嘴里都是脏话，两个小，每人抱住姑姑条腿；那个大，用脑袋碰撞姑姑肚子。姑姑挣扎着，但那三个女孩像水蛭样附在她身上。姑姑感到膝盖阵刺痛，知道是被那女孩咬。肚子又被撞头，姑姑朝后跌倒，仰面朝天。小狮子抓住大女孩脖子，把她甩到边去，但那女孩随即扑到她身上，依然是用脑袋撞她肚子。小狮子腰带上铁环扣碰到女孩鼻子，鼻子破，流血，女孩把脸抹，恐怖与悲壮并生。张拳加倍疯狂，冲上来要对小狮子下狠手，姑姑跃而起，纵身上前，插在小狮子与张拳之间，姑姑额头，替小狮子承受棍。姑姑再次跌倒。小狮子大喊：你们都是死人吗？张金牙带着民兵拥而上，将张拳按倒在地，反剪双臂。那三个女孩还想反动，也被村里妇女干部按住。小狮子和黄秋雅打开药箱为姑姑包扎。圈绷带，又圈绷带。血从绷带里渗出。又圈绷带。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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