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围着牛蛙雕塑转圈。无论在它身体哪个部分,都感觉到,它那两只阴沉大眼珠子都能瞅到,都在瞅着。
照相完毕,袁腮、小表弟、小毕陪同着们,依次参观种蛙池、蝌蚪池、变态池、小蛙池以及饲料加工车间、蛙品加工车间。
后来经常在梦境中再现是种蛙池景象。那是个大约四十平米池子,池中约有半米深浑水,水面上,雄蛙鼓动着洁白囊泡发出牛叫般求偶声,雌蛙舒展四肢浮在水面,缓缓地向雄蛙靠拢。更多蛙已抱对成双。雌蛙驮着雄蛙,在水面游动,雄蛙前肢抱住雌蛙,后腿不停地蹬着雌蛙肚腹。摊摊透明卵块,从雌蛙生殖孔中排出,同时,雄蛙透明精液也射到水中——蛙类是体外受精——似乎是小表弟,也可能是袁腮在说——雌蛙每次能排出大约八千到万粒卵子——
不仅仅是美女!袁腮说,还是才女,唱歌跳舞、摄影、雕塑,样样通,喝酒还是海量!
袁总过奖。小毕红着脸说。
这老同学也是不起人物,少时善跑,原以为他能成为世界冠军,没想到成剧作家。袁腮对小毕介绍:原名万足,乳名小跑,现名蝌蚪。
蝌蚪是笔名,说。
这是蝌蚪老师夫人小狮子,小表弟指着小狮子道,妇科专家。
们看到,只黑瘦青蛙,从姑姑身边跳开。
牛蛙养殖场大门外站着个装模作样保安,对着小表弟车敬个滑稽军礼。电动大门缓缓而开,小表弟“帕萨特”缓缓而入。昔日算命先生兼野大夫袁腮,今日牛蛙养殖总公司袁总,已站在那尊黑黝黝塑像前等待们。
那是尊牛蛙塑像。
远看像辆装甲运兵车。
在塑像基座大理石贴面上,镌刻着这样文字:牛蛙(Ranacatesbiana),两栖纲,无尾目,蛙科,蛙属,鸣声嘹亮如牛叫,因而得名。
小狮子抱着泥娃娃,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早就听袁总和金总说过你,小毕道。
天下第蛙!袁腮道。这个雕塑就是小毕作品。小表弟说。
夸张地赞叹声。
请蝌蚪老师多批评。
照相照相,袁腮张罗着,先照相,再参观,然后吃饭。
端详着这只巨蛙,心生敬畏。只见它脊背黝黑,嘴巴碧绿,眼圈金黄,身上布满藻菜般花纹和凸起瘤点。那两只凸出大眼睛,视线阴沉,似乎在向传达着远古信息。
小毕!拿相机来!小表弟高喊。
个身材苗条、戴副红边眼镜、穿条彩条格子长裙姑娘,提着架沉重相机跑过来。
小毕,齐东大学艺术系高材生,现在是们公司办公室主任。小表弟对们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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