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武功亲口对她说过某年某月某日他用农药浸泡过
馒头毒死
方明德大儿子家猪圈里那头三百多斤重大肥猪。某年某月某夜他手持镰刀将黄耗子家那
亩长势喜人玉米统统地拦腰砍断。某年某月某夜王登科家那大垛玉米秸秆突然燃起冲天大火也是武功干。连续十几年大年夜里
们村和两个邻村总会有草垛起火这也都是武功干。说难道邻村也有人得罪过武功吗母亲说他这人脾气怪诞你对着他打个喷嚏很可能就把他得罪。他还会装神弄鬼呢母亲说你还记得十几年前修鞋顾明义在桥
武功。因为武功不把自己当人他知道自己命贱家庭出身不好连个老婆都讨不上相貌也是招人恶这倒成他法宝谁也不愿意拿自己命就换他这条贱命。
父亲说方明德死后他儿子们秘不发丧夜里悄悄地抬出去埋为是继续领取那每年万多元荣军补助。但这切都没瞒过武功是武功到县里举报方明德那三个儿子。他们恨透武功但对这样个人又能怎
着他呢
四
第次看武功跟人打架是读小学二年级时候。那时八岁武功按照父亲算法应该是十九岁。
那时候冬天很冷夏天很热。那时候夏天中午村子里男人不论老少都泡到河里。河里水也是热。只有河边几株大柳树下水是凉。大家都挤在这片凉水里。突然武功跳起来破口大骂那个外号“黄耗子”小个儿青年。然后那个黄耗子就冲上去打他。武功个子高黄耗子个子矮在水里打两个人不分胜负。黄耗子跳上岸武功也跳上岸。两个人就在岸上打。都光着屁股。他们身体都发育看上去很丑陋。
在岸上黄耗子明显占上风。他将武功打翻在地然后将泡焦黄尿撒在他身上。
记得武功从高高河堤上猛地跳到河里砸起片浪花。好久他从水里露出头骂道“黄耗子这辈子跟你没完”
五
那天又回家去在车里看到个老人拄着根棍子在大街上蹒跚着。乘坐车从他身边经过时透过车窗玻璃看到武功苍老而浮肿脸。听父亲说武功已经被批准为村子里“五保户”即保吃、保穿、保住、保医、保葬。也就是说他剩下日子里已经有最基本生存保障。他那颗被仇恨和屈辱浸泡半辈子心该当平和点吧但好像没有就在乘坐车从他身边经过时他竟然将口痰吐到车顶上。相信他没有看到车里坐着是。司机恼怒极要下车收拾他。说“赶紧走不要惹他这是们村子里个谁也惹不起人物。”
想起母亲生前悄悄地跟说过话“这个武功真不是个东西啊。谁要得罪他这辈子就别想过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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