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冈看着手中剩下半个馍馍,虽然肚子还是饿得慌,但他还是打算把这半个馍馍收起来。说不定,还可以当晚饭。
可是他这个微小愿望也没能实现,从巷子阴影里冲出来个小孩儿,下子撞到陆子冈后背,他手上那半个馍馍直接飞出去,滚出好玩才停住。
陆子冈没去管那个莽撞罪魁祸首,而是奔出去,捡起地上半块馍馍,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沙土。
“喂!那脏,不能吃啊!”随着娇憨声音,那个孩童索性蹲到他面前。陆子冈首先看到是双虎头鞋,然后慢慢地抬起头。
个玉雪可爱女娃正笑盈盈地看着他,当空太阳照射在她身上,形成层耀眼金色光晕,美得令人难以直视。
。看着周围来来往往人群,陆子冈低头看看衣衫褴褛自己,自卑地把自己藏在街道阴影里溜着边前行。经过家餐馆门口时,传来浓郁菜香,他时忍不住停下脚步,肚子咕嘟咕嘟直响。
“哪里来小乞丐?去去去!别挡着爷路!”
陆子冈窘迫地避到旁狭窄小巷里,看看左右无人,便掏出干粮。他先是狠狠地闻下空气中飘过菜香,这才啃口手里已经硬馍馍。
他岁数不大,却也见遍世态炎凉。父母五年前在太湖因船难双双溺水而亡后,他就孑然身。亲戚们谁也不愿意养这个已经半大不小孩子,最后他被叔父收养,结果也没呆几年,就被婶婶赶出来。
他原本有个幸福家庭,爹娘对他溺爱有加,可是那昔日幸福,恍然就像是这春里太阳,明媚不已,可是伸出手却什都触不到。连残存温暖都感觉不到。
陆子冈愣愣地收回手,重新握住冰冷馍馍,低下头掩住眼眸中失落。
他曾无数次想象,若他爹娘那日没有坐船,或者坐晚班渡船,那他现在肯定不会这样落魄地站在苏州街头。可是命运,不是这容易就能猜得透。
他知道叔父也不容易,本来家里就穷,还有三个孩子,在他年纪还小时候还能分他口饭,但随着家里孩子们越来越大,却是真养不起。叔父虽然是琢玉师,经手都是精美玉料,可是地位低下,玉料加工费更是经过层层盘剥,到手工钱所剩无几。
陆子冈珍惜地嚼嚼口中没有味道馍馍,仔细地都咬碎才咽下肚,他年纪还小,田里活都做不动,所以这几年直随着叔父学习玉雕。叔父说这次让他到苏州城,是要推荐他到古董店里当学徒。可是这话说不定根本做不准,毕竟叔父根本就没有亲自带他来,只是给他古董店地址和店名,连老板姓名都没说。
也许,他是被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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