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已经北风萧瑟,两三日后下那年第场大雪;北京依旧晴空万里,透过银杏金黄树叶罅隙,天空更显深幽。
夜来何洛独坐在寝室里,临近九点时去电话亭前排队,哪怕只讲三分钟,问问天气也好。
前面个女孩子似乎也是大新生,带着哭腔形容化学实验上,如何捏碎只小试管,何洛听得真切,想到掌心片片小碎玻璃,头皮发麻。对方应该是她男友,软言安慰,女孩子哭哭笑笑地撒着娇,会儿又压低声音窃窃地说起缠绵话来。“想不想啊,有没有每天抱着留给你熊熊……”
渐渐轻不可闻。
似乎从没有用这样娇嗲嗲声调和章远讲过话,何洛想,不知道如果这说,他会起身鸡皮疙瘩笑骂自己神经短路,还是会哈哈声,然后学回她语气……都很像他风格,或许可以试试看。终于轮到她,给章远打传呼,站在小黄帽下等着回话。
拉新生?都没听你讲起。”
“对社团、学生会什不感兴趣,也特别不想去给某些学生官僚捧场。”
何洛忍不住笑,“也有为民请命干部,对不对,章、大、班、长。”
“其实很累。想不大适合。”章远顿顿,“你知道,其实是个散仙,不大喜欢这些条条框框,整天嬉皮笑脸玩世不恭,而且又懒又没时间观念……也不善于团结在导员周围,入党也不积极……被迫辞职是早晚。”
“很深刻自批评啊。”何洛说,“其实学生会和社团组织活动也很多,不都是官僚。”
有同学过生日,将身臭汗章远从篮球馆拉到饭馆。他被熏身烟酒气,回到宿舍已经赶不及去浴室,于是打两壶热水。在水房里洗头洗到半,同寝室“阿香婆”站在走廊大喊,“你传呼响,北京号
章远又补充句:“生活精彩只是你们学校,们这边比较无聊。”语气凝滞,让她时不知如何回答。
接下来几日,也没有电话联络,也没有书信。
何洛忙于期中考试,周无暇□。入学时系主任曾语重心长地说,三门课不及格,就是要退学,们系课程重,每届大概都有百分之十人拿不到学位证。何洛掰着指头,抛去竞赛报送,抛去其他省份比自己分数高,抛去高考理科优势大于文科优势……怎算,自己都在余下百分之十里,心情高度紧张。心惊胆战地过考试周,发现没有想象中恐怖,但整个人已经累得不行。晕头胀脑沉沉地睡过个周末,才意识到直没有章远音讯。
或者他也在期中考试。何洛想着,预备给章远打个电话,打算选几个话题,兜兜转转能想到,都和学业有关。
彻底被考试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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