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察先生,你好吗?我很好,所以反而带给其它人很多麻烦……”
以这种台词为开场白的信,是在一月三十日收到,亚尔夫烈特·罗察士的孙女寄给杨的。杨正打算将成为坎菲希拉的遗物的小山堆似的书籍,略为分类送去公文图书馆。他自己也知道如果一旦开始浏览数秒,就一定停不下来,所以不干脆连翻也不翻。拿着刚收到的信,杨就原地坐在官舍的地板上开始看。信中记述着他早已预想到的某些程度的内容。
罗察士提督的死,是半意识下的z.sha。当罗察士大量吞下过期的安眠药的时候,大概是觉得死掉也好,没死成也好。罗察士把遗书留给孙女,并不希望它被公开,但是假使令杨招致司法局的怀疑的话,这封遗书就可以证明杨的清白。
“在好几年前祖父就很想死了。常常和我说,回忆要比现实来得愉快得多,已经是老残之身了,没有再必要苟延残喘下去。所以不是因为侦察先生来听祖父的话的缘故,请不必在意。也许会觉得
必须去服兵役。他自己是希望当记者,但如果这么公然宣称的话,又实在咽不下对父亲的怒气。最后他只有妥协,也报考参加军官学校的入学考试。和学长杨威利不同,他以可说是相当优秀的成绩被录取了,之后,他第一志愿大学反而落榜,达斯提少年的命运就这么被注定了。
在入学的当天,帕多利克给了儿子一样东西,那是他在结婚的时候新娘的父亲给他的,一把生锈的古铜色钥匙。好像是非常灵验的幸运符,达斯提的祖父,曾经被这把钥匙救了好几次。像是把它放进口袋,正好挡住子弹什么的,由于在上面看不到弹痕,所以达斯提并不相信这种说法,但这代表父亲的心意,所以也就郑重的收下。只不过,不久就感到相当愤慨。因为他发现父亲用这把钥匙,热心的祈求儿子考不上他志愿的大学……
※※※
“……不管怎么说,实在是很过份的老爸。每次回家就一定和他大吵一场。比那些还没见过面的帝国军,还要可恨得多了。”
“不过,正如令尊所说的,对手活着才有架可吵。像我就只能对着墓碑抱怨了。”
也不是非常具独创性的发言,不过能打动学弟也就够了。达斯提·亚典波罗率直地向杨致歉。
“对不起,学长,说了些欠考虑的话。看来我说话不太经大脑的样子。”
“不,不必在意,其实也没有要你道歉的意思。”
杨很羡慕亚典波罗父子间的关系。达斯提之所以会想当记者,也是因为敬爱父亲的生活态度的关系。
适量的小酌一番,他们结束了在“黑猫亭”的小小酒宴。因为如果让达斯提·亚典波罗在翻过军官学校宿舍的高墙时,失去平衡感的话可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