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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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国藩坐在太师椅上,想起这几个月来所受鲍起豹、清德窝囊气,想起弟弟及团丁们所受绿营兵士欺侮,满肚子仇恨,随着下下棍击声发泄出来。他多次想命令行刑团丁:“给往死里打!”但瞥见坐在旁汗如雨下骆秉章,又将这句话咽下去。八个行刑团丁又何尝不和曾国藩样心情,无须他命令,个个用死力打。二十,四十,棍棍下去,越打越重,越打越凶。可怜那四个倒楣镇筸兵先是喊爹唤娘、鬼哭狼嚎,到后来,便连喊都喊不出声来。打满五十军棍后,又将他们抓起来,在每人左耳上插支箭。只见鲜血流出来,却听不到叫痛声——人早已麻木。
曾国藩冷冷地对四个镇筸兵说:“看在镇筸镇兄弟们来接分上,游营三日,罚在本营进行。你们现在可以走。”
几个镇筸兵上来,背起他们出门。邓绍良内衣早已湿透。正要出门,曾国藩喝住:“邓绍良,你身为副将,平日治军不严,咎责已重,今日又带兵闯进审案局衙门,持刀威胁本部堂,形同谋反,罪当诛戮。本部堂因不直接管你,且暂时放你回去。来日本部堂将与骆中丞、鲍提督妥商,申报朝廷,你回营待审吧!”
邓绍良蔫头耷脑地出门,见衙门外镇筸兵四周,已被全副戎装、满脸凶恶团丁死死看定。邓绍良做不得声,只得摆摆手,带着镇筸兵讪讪走。屋里,曾国藩对坐在旁发呆骆秉章说:“骆中丞,你受惊。国藩此举,实出不得已,尚望中丞体谅。”
骆秉章见全部兵勇都已退出,慢慢地恢复元气。他对曾国藩不听劝告,在他面前如此强硬十分生气,责怪说:“涤生,你太强梁。绿营与团丁冤仇,这世都不能解。”
曾国藩心中不快地说:“刚才处置错在哪里?”
骆秉章恼火:“涤生兄,不是说你。身为湖南巡抚,要对湖南负责。说不定哪天长毛卷土重来,你那几个团丁能抵抗吗?他们只配抓抓抢王、土匪,是上不大台盘。打长毛,还得靠绿营,靠镇叽兵。你这下好,当着面,打他们人,还扬言要诛戮邓绍良。三千镇筸兵还要不要?你叫这巡抚如何当?”
曾国藩见骆秉章如此瞧不起团练,偏袒镇筸兵,大为光火。他强压着怒火,冷笑道:“中丞不要着急,长毛来,自有办法。”
骆秉章反唇相讥:“你有何法?真有办法,也不会有火宫殿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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