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潭水陆全胜,把曾国藩和整个湘勇从死亡中挽救过来。
不久,报捷奏折加上咸丰帝朱批转回来。朱批大大嘉奖湘潭之捷,对岳州和靖港失败仅轻轻带过,未加指责。尤使曾国藩感到意外是,皇上严词训斥鲍起豹失城丧土之咎,并革他职,交部查办;塔齐布被任命为湖南水陆提督,管带湖南境内全体绿营,又撤销对曾国藩降二级处分,准其单衔奏事。还有点,是曾国藩做梦都不曾想到:除巡抚外,包括藩、臬两司在内湖南所有文武*员,都可以由曾国藩视军务调遣。这道上谕,是咸丰帝对曾国藩最有力支持,使湖南官场对曾国藩态度彻底改变。骆秉章带着徐有壬、左宗棠等班*员来到水陆洲畔,并抬来顶八抬绿呢空轿,亲来拜访直住在船上,被长沙官场冷落两个月曾国藩。骆秉章异常亲热地对曾国藩问长问短,说鲍起豹等人要上参折,自己如何反对;对湘勇能征惯战,自己如何赏识等等。这种官场极端虚伪,曾国藩见得多,心里不住地冷笑。经过左宗棠那顿痛骂后,曾国藩对功名与事业、人情与世态,认识又大大加深步。他知道自己今后仍需要骆秉章,需要湖南官场,故当骆秉章执意恭请他上岸,依旧回到原来审案局衙门去住时,他在几经推辞后,还是上骆秉章送来大轿,带着水陆营官和郭、刘、陈等批参谋进城。王闿运则在前次随彭玉麟船回湘潭云湖桥老家去。曾国藩坐在轿中,想起这年来酸甜苦辣,心里很不是个滋味,特别是这几天变化,更令人感慨良多。“天上浮云如白衣,斯须改变成苍狗。”变幻难测人世,真比白云化作苍狗还来得快!
当天夜里,藩司徐有壬便客客气气地单独来审案局拜访。
寒暄毕,徐有壬说:“去年中元节节礼,鄙人原拟绿营、练勇体散发,不分彼此,怎奈鲍起豹坚持说不能发给练勇,不然,他提督面上无光,并以辞职相要挟。也是鄙人生性软弱,时间少主张,还望仁兄千万勿挂在心上。”
曾国藩淡淡笑,说:“徐方伯客气,区区小事,国藩早已淡忘,何烦再提。”
徐有壬放下心来,又说:“去年湘勇向衡州陆知府腾借十万两银子,已通知陆知府,这批银子就从藩库里增拨下去,不必再向湘勇讨还。”
曾国藩心想,这是拿朝廷钱来结私人感情。这种事,曾国藩也见得多。湘勇现在缺就是银子,你既然送银子上门,就照收不误。曾国藩客气地微笑着说:“徐方伯厚意,国藩很是感激。”
徐有壬摆出副诚恳神态,说:“都是皇上银子,仁兄在为皇上办事,何谢之有!湘勇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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