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件发生后,皇太后、皇上命晚辈查实洋人损失情况,晚辈派出亲信认真调查。第二天他们来报告
能代替崇厚当面禀告。这不仅因为崇厚是这个事件主要当事人,还因为崇厚坐镇天津十年,他对包括法国人在内洋人熟悉,是别人远远不可比。正是在这个基础上,曾国藩建立起对崇厚信任。
崇厚能说会道,把上个月发生这件事全过程说得清楚细致、有条有理,使曾国藩听个多时辰,也不觉厌倦。
他心里想:许多人说崇厚是个不学无术花花公子,看来不完全正确。八旗子弟,只要不是家道完全败落,哪个不是花花公子!能像崇厚这样就不错。曾国藩含笑听着崇厚叙述,不时插几句问话,气氛很融洽。事情经过讲完后,崇厚说:“老中堂,晚辈对这件事有几点想法。”
“你说吧!”曾国藩欣赏下属对事情有自己看法,他讨厌那种人云亦云、糊涂颟顶人。
“第,事情起因,完全肇于百姓愚昧无知。所谓迷拐幼童、挖眼剖心,纯粹是无稽之谈。天主教教义最是仁慈,街上讨食乞儿、流浪孤儿,育婴堂都收留,让他们住在那里,有饭吃,有衣穿,还教他们识字唱歌。这种事,们自己衙门都做不到啊!”
曾国藩想起自己所到之处,眼见不少弃婴乞儿,心中虽是怜悯,也未曾想到过要收容。这多,如何收容得?别*员们也未见有育婴堂这样义举。他觉得惭愧。
“愚民但说洋人挖眼剖心,也不追问,这挖眼剖心到底是做什用途呢?”崇厚继续说下去,“洋人医道最是发达,许多病们束手无策,他们医生来,便可手到病除。有次问过夏福音,有人说吃人眼睛目明,吃人心肝长寿,是这样吗?夏福音听后哈哈大笑,说这是天方夜谈,还说人若吃人肉,就要中毒,非但不能长寿,有可能即刻毙命。这次勘查被烧毁圣母得胜堂、育婴堂时,特意吩咐几十个亲兵注意搜寻,结果他们禀报,根本不见只眼珠,个人心。老中堂,这吃人心肝事,过去书上说也只是极少数绿林强盗作为,现在虽野番都不这样,何况英、美、法这些西洋大邦呢?”
崇厚话很有道理。曾国藩过去也听说各地闹教案,都讲洋人吃人心,挖眼珠,结果并无处查实。他分析,这是因为教堂有仗势欺人其他罪行,人们忿恨,有人便编排这些离奇事来激起大家义愤。有些老百姓愚昧,也便真相信。
崇厚又说:“老中堂,还有个极重要事,晚辈直未对任何人说,连皇太后、皇上都没有说。”
“什事?”崇厚神态既严肃又神秘,引起曾国藩极大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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