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也以番诚意谈他准备在两江实行减免赋税,以苏民困计划。二人谈得很是投机。
马新贻到杭州,便学习曾国藩做法,奏蠲因战争而拖欠未交赋税,又奏减杭、嘉、湖、金、衢、严、处七府浮收钱漕,又请罢漕运诸无名之费,朝廷都允准。他又亲自带兵沿海岸肃清海盗。到同治六年,他便升为闽浙总督,成位年轻制军。第二年,曾国藩调直隶,马新贻便到江宁来接任。
那次,当曾国藩看到年不满五十,并无殊勋特绩,又与湘淮两系都无渊源马新贻时,心中陡起不快。两江重地,向来非老成宿望、大德大功者不能轻授,让马新贻来接替,不是有意降低两江总督规格吗?是不是朝廷中有人存心以此来压压湘淮诸将帅呢?这样想过以后,他又觉得自己怀疑没有根据,心胸太狭窄,转而依然对马新贻以礼相待。这两年听说马新贻在两江干得不错,何以忽遭这等惨变?张文祥江湖流浪者,他为何要谋刺总督?此人敢于在刀兵林立校场之中行刺,又居然刀刺杀成功,其人之胆量、本事必然非比等闲。凭着曾国藩阅历,他也想到此人背后,很可能有非同般复杂网络,旦涉足其间,后果难以预料。
当年不避艰险、锐意进取,以夔、皋、伊尹为榜样,欲做番陶铸世风、振兴天下大业礼部侍郎,今天位居宰辅、功高震世,却因捻战无功,津案受辱,且体力衰弱,疾病缠身,更兼这十多年来经历太多险风恶浪,洞悉权力颠峰上倾轧虞诈,反而变得越来越谨言慎行,越来越悲观失望。他上疏给太后、皇上,说自己右眼久已无光,左眼亦目力昏眵,江南庶政殷繁,若以病躯承乏,将来贻误必多。再四筹思,惟有避位让贤,乞回成命,吁恳圣恩另简贤能,畀以两江重任。目前津案未就绪,李鸿章到津接篆以后,仍当再留津郡,会同办理,俟津事奏结,再行请开大学士之缺,专心调理。
奏折很快被批转回来,上谕命曾国藩即赴江督之任,毋再固辞。词气坚决,无再商余地,曾国藩只得抱病遵命。
“大人,卑职想马制台这事真是蹊跷。”得知曾国藩决定赴两江履任后,赵烈文提醒道,“天津之案发生后,朝廷日旨,急如星火,命从速从严办理。马制台被刺有个多月,京报只有魁玉简单奏报,未见就此事所下谕旨。又刑部尚书郑敦谨奉命去江宁调查此案,据说才离京几天。虽然马制台之案不能与津案相比,但此事亦非同小可。大人还记得十多年前邓子久中丞被刺之案吗?那时咸丰爷避难热河,闻讯后连下数道谕旨,对滇抚徐之铭奏报逐条批驳,而那事最后还是由太后和今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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