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祥离开天目山,口气奔到江宁,在两江总督衙门附近寻个小旅店安下身来,天天密切注视着衙门里动静。马新贻通常不出衙门,偶尔出,也坐在大轿里,前后左右有上百个荷枪实弹士兵保护。张文祥住
,不久又提拔他做监院,地位仅次于方丈,在法华寺里坐第二把交椅。有天,张文祥偶尔在申名标禅房里发现那尊紫金罗汉,心里很不痛快,想想自己不缺钱用,何必为此事再伤感情,遂不作声,心里却开始鄙薄申名标为人。这年,浙江巡抚马新贻在宁波、台州沿海大破走私海盗,圆灯胞弟也被马新贻所获,处以极刑。消息传到法华寺,圆灯悲痛欲绝,张文祥也怒火万丈,法华寺为圆灯之弟亡灵念七天七夜超度经。张文祥在佛祖面前立下海誓。今生不杀马新贻,为圆灯兄弟报仇,则不为世上男子!
张文祥从此在法华寺里苦练功夫。白天他用短刀戳牛皮,夜晚他飞刀断香火,为是今后无论远近无论冬夏,只要遇到马新贻,便叫他不能从刀下躲过。整整练两年,他练就刀贯五张牛皮力气和三十步内灭香头绝技。他要下山办大事。
临走前夜,他搂着三岁儿子亲又亲,妻子觉得奇怪。他终于忍不住,把下山目告诉妻子。听说要谋杀总督大人,妻子惊呆,哭着求他看在儿子分上,不要这样。
张文祥安慰说:“受法师大恩,不容不报,刺杀之后,会有办法脱身,你不要替担心。”
妻子仍痛哭不已:“总督身边有许多卫兵,你如何脱身得?”
“会远远地掷刀。”
张文祥说完,要妻子点燃支香,插到三十步远棵树上。他把腰刀平放在右手掌上,对着它吹下,又深深地吸口长气,然后运足气力,腰微微向前,右手在前胸打个圆圈,口里叫声“去”,只见道白光从手掌里飞出,眨眼功夫,树杆上发出“喳”声响,香头不见,腰刀直挺挺地插在树杆上。妻子只得含泪为他收拾行装。
次日清早,圆灯交给他两把用毒药淬过精制钢腰刀,此刀见血封喉,立死无救。圆灯双手在胸前合十,庄严地说:“施主仗义勇为,侠胆豪肠,今之荆轲、聂政也。贫僧代表苦海苍生,且也为自己,敬施主杯酒,愿菩萨保祐你大功告就。”
说罢,从身旁小沙弥手里端过杯酒来。张文祥双手接过,激动地说:“法师放心,不达目,张文祥再不回天目山见老婆孩子!”
圆灯和申名标把张文祥送到半山腰。张文祥托付申名标照看妻儿。申名标拍着他肩膀说:“你是兵火中兄弟,生死之交,不用托付,你家里事都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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