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得气喘吁吁,几乎快哭。
等他终于跑出那条似乎长得没有尽头小巷子,蓦地顿住脚步。
街边停着辆黑色车,是他熟悉那辆加长型,奢华低调,黑色车漆反射着锃亮光。
郁南走过去。
他敲敲车窗。
他下意识地把衣服穿好,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十分钟。”俞川看下表。
郁南陡然惊醒。
他转身就往外走,走着走着小跑起来。
布料摩擦着身上疼痛之处,他只觉得心里更疼得厉害点。
细密疼痛持续间,那只手直没有放开他,也没有松开他眼睛。
直到郁南脖子都僵硬,他们也不曾变化过姿势。
时隔年半,玫瑰花微瑕之处再次变得完美,这辈子郁南都不用再遭受痛苦。
他疤痕早被完全遮盖,做这些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象征着段旅程终结。
在俞川声“好”之后,那只手也松开他。
来?
宫丞又怎知道他今天会来?
这股熟悉又带着陌生存在感,令郁南能感受到两股直接视线正瞬不瞬地停在他身上,让他沉寂已经心快得恐怖地跳动,身上不由自主泛起灼热。
郁南被刺痛得战栗下。
俞川叹口气道:“宫先生,你不要瞪着,你来他皮就绷得死紧,不如你出去下?”
几秒后,车窗终于缓缓降下来,露出宫丞成熟英俊脸庞,风华未减
其实他完全不知道他想干什,如果真追上,他又该和宫丞说什话,他通通不知道。
他甚至搞不清楚,宫丞今天这做到底是种守候还是种告别。
那就见面……只是这面。
俞川工作室外是条小巷,巷子里也空无人,更没有车。
他路跑出小巷,身上竟起层薄薄汗。
郁南骤然掌心空,脖子却僵得无法及时转过去。
好不容易调整好,他坐起来看,房间里除俞川已经空无人,只有掌心热度提示着有人曾经来过,曾经牵着他手和他起熬过这痛苦。
“……呢?”他惶惶然,不知道要怎称呼那个人。
“走啊。”俞川取下手套和口罩,“干嘛,他上次来工作室,看你纹身资料,当时就承诺说下次要来陪你。现在陪也陪完,难道他还不走。”
郁南脑子里空白片。
男人道:“还要多久?”
俞川说:“至少还要个多小时。”
男人口吻似乎十分不愉快:“你不要管太多,专心做你事就可以。”
郁南从头到尾没说句话。
那只手从握住他,再到与他十指紧扣,他们手指缠绕得毫无间隙,好像松手,就嫌距离太多,必须要每分每秒地皮肉贴近,才算是相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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