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递给他一个眼神,宿怀璟微微怔了一下,无奈地笑了一下,回过头就刚刚那位大人讲的内容给出一点自己的见解,然后笑着道:“各位大人,我家夫君来接我回家了,明天再见。”
落日熔金,烟火与晚霞相应散落,宿怀璟说完,也不管他们反没反应过来,转身便牵起容棠的手,一起往麟园走去。
容棠愣了愣,耳根微红,有些憋屈地望向宿怀璟,忍了又忍,问:“你怎么每次都要跟他们强调我是你丈夫?”
宿怀璟比他更讶异,问:“我是实话实说,如何算强调?”
容棠:“……”
两大摞纸钱和元宝,纸扎馆里的金童玉女他也想买几对,车马豪宅他也想买,但到底还是做了罢。
太过隆重反倒奇怪,因此他只挑了些不会出错的白事用品,结了账让双福拿着回去,自己则慢悠悠地荡到了州府衙门接宿怀璟。
宿怀璟并不是正规的*员,一向也不怎么会到州府来,只是恰好前些日子赈灾银下来了,吕俊贤也被押解回京,江善兴仍然在杭州回不来。盛承鸣一个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一整座苏州府的赈灾事宜这样庞大的工程,没办法,这几天清晨日日都要跑到容棠住的院子里问好,赔着笑脸把宿怀璟从麟园拉出来。
容棠无可无不可,盛承鸣脸上堆着笑,两人情绪都正常得很。唯有宿怀璟,每每清晨被二皇子一拽,再被容棠一赶,苦兮兮哭丧着脸一步三回头哀怨地看着容棠,弄得他就特别于心不安。
没办法,容棠就只能每天黄昏时分去苏州知府接宿怀璟,然后再一起走回来。
大虞男性可嫁娶,男妻可入朝为官,这是百年前传下来的规矩,但实际上男子以男妻身份站上朝堂的情况已经相当少了。
仁寿帝即位之后,甚至有*
苏州城内的人文风情,便在他们这样一日又一日迎着日暮归家的短暂旅途中,一点点渗染进了脑海。
容棠走到州府衙门前,守门的侍卫对他早就脸熟了,见状忙陪着笑脸请了个安,就要迎他进去。
容棠摆了摆手,示意不用麻烦,在门口待了没一小会儿,便有几位穿着官服的人一齐走了出来,行走间仍在高谈阔论,言语谈话里全都是关于苏州城内最新政策的讨论。
被他们簇拥在最中间的人正是宿怀璟,只有他一个人没穿官服,偏偏其他人每说完一段话都会有意无意地望向他,也不知道是想得到他的应和还是反驳,反正就是想要他给个回应的模样。
宿怀璟微微一抬头,正说话的人立刻情绪激昂,受到了鼓舞一般,当即唾沫横飞、滔滔不绝。等到兴尽而止,满眼亮晶晶地望向宿怀璟的时候,后者却脚步一快,便径直出了州府衙门,小跑到容棠身边,低下头温柔地问:“等很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