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嘴唇都红肿,有些诧异地抬头望他。
后者眉心舒展开,将人领进
容棠视线收回来,重新凝望宿怀璟,想从他口中听到个让自己满意答案,却眼撞进深不见底漩涡。
最后段夏日,天气遽变,分明刚刚还是晚霞与层云,转瞬来雷霆和闪电。
无雨落下,只有风在院中堆积起落。
宿怀璟手指在身侧握握拳,眸光闪动,终究没忍下去。
他低头,噙住容棠唇,舌尖刮过他贝齿。
皇家恩怨争夺,与民何干,与兵又何干?
容棠仍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他或许是天道,或许不是。
但如果他是话——
容棠抬眸,望眼层云聚散、星月渐现天空。
如果他真是天道,那总该有言灵。
心脏。
他走近步,没这几天那点微不足道龃龉,主动牵过宿怀璟手,坦然承认:“是。”
“以前跟你说过句话。”
庆正九年那场折花会,曾有过无数阴谋算计、结识纠缠里最微不足道个插曲。
武康伯世子为难他们,容棠反要替李盼烟讨个公道。
半天云霞半天乌云,雷霆在南方响彻,大梵钟撞击声经久不息,道道相连。
宿怀璟将容棠拥在怀中,偏执又难抑地吻他,直到重心不稳,容棠快要栽下去。
宿怀璟伸手接住他,缓缓心绪,在容棠粗重呼吸声中低声说:“不是他。”
他顿顿,似乎在想用词,梵钟已不知敲多少下,似要让整个大虞疆域内国民共同奔丧。
宿怀璟却只是皱下眉头,轻声补充:“是祖母。”
盛承厉都可以空珠复明,没道理他诅咒无法应验。
盛承厉与他,盛绪炎和宿怀璟。
他如今不过是希望,盛绪炎可以以最不堪、最难捱、最令人唾弃方式死在宿怀璟手里。
良善是对良善者良善,悲悯是对悲悯者悲悯。
至于狠毒和算计,与所有美好品质,本来就不冲突,那是因人而异自保。
宿怀璟本能不喜,却还是随他起走出揽月阁,然后听见容棠说那是为自己-
“这世上该有报应,否则为恶者高朋满座、为善者马革裹尸;正义者锒铛入狱、*佞者稳坐明台……怀璟,你说哪有这个道理?”
而今站在虞京城黄昏晚霞之下,皇城上空回响着不知为哪位贵人敲响梵钟,容棠抬眸直视宿怀璟眼睛,温声道:“再加句,为恶者当恶行昭昭、千人唾弃万人践踏,当罄竹难书、史书作传遗臭万年,当生前体会人间至苦、死后骂名永世。”
他用最温吞淡泊声调说着这世上最恶毒骇人句子:“*佞者当以骨告万民、以血祭英灵。”
北疆死掉从来就不止先太子和卫小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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