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车上没什人,晃晃悠悠小时,到倒数第三站时,车上就剩下个。
司机问是不是终点站下,说要是接下来站候车站没人话,他就不停。
“唉,在民优护理院下。”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眼:“看病人啊?”
吸着已经快见底豆浆,随意点点头:“妈。”
眨去眼底热潮,背对着他挥挥手,大步往铁门外走去。
“咱俩就此别过,再也不见老黄。”
背后老黄什表情不知道,反正自个儿笑得挺开心,十年来从未有过雀跃兴奋,走着都能蹦跶起来。
“嘀嘀嘀……嘀嘀嘀……”
阵阵嘈杂嗡鸣将从睡梦中唤醒,甫睁开眼看到昏暗光线下斑驳残破天花板,还有些回不过神,好半天才回忆起自己早已不在第监所。
自由到底是什?
十六岁之前,自由对来说是空中飞鸟;水中游鱼;裴多菲口中可以为之抛弃生命与爱情可贵存在,抽象又笼统。
十六岁之后,自由有更准确定义。它成遥不可及,成高墙之外,成让楚襄王魂牵梦绕神女。
整整花十年,才再次将它拥有。
犹记出狱那天,带着简单行李站在缓缓打开铁门后,只是墙之隔,那天都仿佛更蓝些,空气也更清甜几分。
司机顷刻间露出有点惋惜表情,嘴里发出
没有67号房震天呼噜声,也没有难闻脚臭,不需要清早起来劳作,更不用按部就班度过每天。
哪怕已经出狱三个月,有时候睡迷糊还会当自己仍被困在那座铁桶样建筑里。那个阳光都撒不到,死气沉沉地方。
拍掉闹钟,揉揉鼻根,在床上又赖几分钟,才坐起身掀被下床。
继下半个月连绵细雨后,今天难得老天给力,天空蔚蓝,白云朵朵,阳光灿烂地叫人睁不开眼,出个难得好天。
匆匆洗漱完,披个牛仔外套就出门。在楼下买两套煎饼馃子、杯豆浆,步行到百米外公交车站,等大概五分钟就等来要坐车。
贪婪地深吸口气,准备迎接久违新生。
“陆枫……”身后狱警老黄叫住,口中吐出不再是冷冰冰串编号,而是名字。
十六岁因故意杀人罪入狱,整整十年,除头两年待在少管所,之后八年直在清湾市第监所服刑。老黄那时候就已经五十几,算算年纪,送完他也差不多该退休。
“别回头。”见有转身苗头,老黄及时制止,“直往前走,再也别回来。”
说来奇怪,重获自由喜悦都没让热泪盈眶,老黄这句平淡无奇话却反倒叫鼻头发酸,伤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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