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都可怜成这样了,不答应他怎么对得起他叫我的那声“哥”?
我抽了两张纸给他擦眼泪,柔声道:“你尽管说。”
沈小石闷声道:“我能不能……请盛律师替我妈辩护?”
我动作一顿,沈小石感觉到了,忙捧住我手道:“我知道他很厉害,也很贵,但我会付钱的。我存了十万块的,如果不够,我还可以写欠条……无论是几十万,几百万,我都愿意付。”他眼眶通红,“她生了我,把我养大,我恨她,但我不能见死不救。”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也理解他的请求,但问题是……盛珉鸥不一定听我的。
在诡异,虽然多年未见,虽然心结依旧,但终归母子情分还在,沈小石怕他妈是真出了什么事,便匆匆请假,拦住一辆出租赶去了老房子。
但一开门他就傻了……
“我妈用斧子,把那个男人砍死了。”他更紧地抱住自己,声音嘶哑,满是不解,“砍得满地都是血,脑花都砍出来了。她说见我最后一面,是打算见完我就去死。怎么有这种事啊枫哥?离开他不行吗?为什么要把自己搭进去呢?早十几年离开那畜生,哪里会到今天这一步?”
这发展我也是始料未及,我以为最多就是他妈突然得了重病,让他回去见最后一面这种家庭伦理剧套路,没想到一下跳到悬疑凶杀,也是愣了许久。
“这事我既然知道了,哪里可能看她去死。我劝她自首,亲自把她送进了警察局。”他哽咽着道,“这两天我都在处理她这个事,要应付警察,应付那个男人的极品亲戚,还要瞒着我弟不让他知道。我也才二十三啊,干嘛这样啊,我自己的事情我都没理清呢,这一下我有点接受不了……”
上次为了魏狮,我已经用去了仅有的一次人情,这次实在不知道怎么才能叫得动他。特别是最近他脾气还那样怪,沈小石自己去拜托他,恐怕都比我去拜托要有用得多。
可面对着沈小石满含期许的目光,我却无论如何无法拒绝。
最后,我拍了拍他的手背,点头道:“好,我替你去说。”
既然欠过一次人情,我总能让他再欠一次。
从沈小石处归家后,我苦思一夜,翌日七点,给盛珉鸥去了个电话
他像是终于忍不住了,跟只猫崽子似的把脸埋进膝头,小声抽泣起来。我心里暗叹一声,挨过去轻轻抱住他,拍抚他的脊背。
“没事啊,有我们在呢。”
魏狮倚在门口,嘴里叼着根烟,脸色沉郁,已不知听了多久。
他一副想过来又怕过来的模样,最后懊恼地呼出一口白烟,转身又去了窗边,应该是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沈小石。
“枫哥,我能不能求你件事……”哭了许久,沈小石含着眼泪抬起头,吸了吸鼻子道,“不答应也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