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到卧室的距离不长,我没一会儿便走到了门前。门歇的缝并不宽,我稍微侧着身子,将自己隐在斜开的门后,确保我能看见里面,而里面看不见我。
我略略扫了一眼屋内,果然一片狼藉,简直像被抢劫过一般,没有一件完整的东西,连天花板的灯都碎了一盏,偌大的实木衣柜甚至都被扳倒了,凄惨地一半摔在地上一半靠在床上,把床的一角都给压凹了好大一块。
也不知道沈嘉烟是哪儿来的这么大力气……看着被破坏得一团糟的卧室,我不禁暗自心惊。
对了,沈嘉烟
过度劳累,但现在看来,这种行为几乎等同于变相将我囚在“家”里………………
我痛苦地揉揉眉心,事到如今,我不得不直面我男朋友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温柔无害的这个事实,相反,他甚至可能是一个喜怒无常、极具攻击性的精神病患。理智上我知道自己应该离他越远越好,但情感上,我却做不到在他精神状态不稳定,随时有可能自残的这个节骨眼弃他而去,这种不仁不义的事情我不会做。现代人的生活压力过大,或多或少都会有些精神方面的问题。生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讳疾忌医,我想无论我和沈嘉烟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我都不会扔下他不管,等稳定好他的情绪,我会试着劝他去看看医生,而等他愿意对我吐露真正的实情,现在困扰我的谜团自然也都将迎刃而解。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是深夜了,微凉的晚风合着蝉鸣刮进来,我靠着沙发背,望着墙上的挂钟,运转了许久的大脑在缓慢而规律的针摆下变得迟钝,我的眼皮也不禁跟着闭合。当时针终于指向“1”时,我抵抗不住沉重的睡意,闭上了双眼。而我最后看见的画面里,卧室的门仍旧是紧闭的,没有打开……
我是被渴醒的,睁开眼,时针游走在“4”和“5”之间,窗外的世界也仍是黑压压,我准备掀开盖在我身上的被子,从沙发上下来给自己倒杯水。
……等等,被子?!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床本该在卧室,此时却出现在我身上的被子,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的时候,我几乎是瞬间就从沙发上坐起来了!
再抬头看去,果然卧室的门歇开了一道小缝!我担心沈嘉烟在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的这段时间自残,便轻手轻脚靠近卧室,想看看他的状况。
只是越靠近,我似乎听见卧室里隐隐约约传来了说话声?我本来还怀疑是自己幻听了,可随着距离的缩短,里头的声音也逐渐清晰,不容忽视。
我不禁觉得十分奇怪,我睡着时已是一点,深夜不可能还有人来我们家,那沈嘉烟大半夜不睡觉,莫非是在和别人通电话?
想到此,我的脚步便更加小心,生怕发出声响惊动了沈嘉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