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生死概念或许就源于这句话。
然而院里阿姨总骗他们,“死就是去个再也回不来地方继续活。”
当然,她骗过所有小屁孩,没骗过夏青。
不过夏青表现跟“被骗”小屁孩也没区别。
因为他从来不抗拒生老病死,也不害怕离聚散,跟什都不懂样。
电话那边是她异地恋男朋友,日复日吵架让这段年轻感情岌岌可危,沉默很久后,电话那边疲倦地说:“真不想每天给领导当完狗累死累活后还要和你吵架。有点累,你不累吗?”
护士咬着牙齿说:“累,早他妈累,分吧。”
她埋头哭会儿,又接到来自母亲电话。还没开口就是要钱,说她弟弟上大学要台新电脑,家里房贷这个月也没着落。她崩溃地骂回去。妇女顿下,开始嘀嘀咕咕说教,说她大学读完有个什用现在当个社工也没几个钱,全怪她当初任性没听大人话选专业选工作。护士毫不犹豫把电话挂,牙齿打颤,眼眶赤红,脸上却流露处种迷茫来。
种夏青在很多人脸上看过迷茫。
“吃冰棒吗?”夏青想想,把另个五毛钱没打开冰棒地给她。
摇头,对上夏青视线,忽然愣愣,弯下身小声问:“青青,你是不是看到?”
夏青咽口饭,点点头。护士急,怕给他留下阴影创伤,赶忙找心理医生来跟他聊天。
最后夏青检查很正常,众人舒口气,以为是他没看清或者太小对死亡没概念。
但其实都不是。
夏青记不起小时候感受,就记得他是哀伤。哀伤到很长段时间,他坐在那堵墙上,看着对面高高烂尾楼,总会想那个男人当时心里想是什。
后来,福利院翻修,墙被重建,那
护士明显没反应过来他在,愣愣。呆呆接过,口咬在下去,冰碎在嘴里,冻得她眼泪呼吸都在颤抖,却牵强地笑起来。
小时候社会各界爱心人士会给孤儿院捐书。
夏青印象很深本,叫《活着》。
里面有句话。
“最初们来到这个世界,是因为不得不来;最终们离开这个世界,是因为不得不走”。
死去父母?离世妻儿?还是这栋成为压倒他最后根稻草烂尾楼?
孤儿院宿舍楼栏杆上铁圈生锈,墙壁斑驳脱落掉漆,楼梯通向嬉嬉闹闹宿舍。
夏青小时候只是有些古怪,但并不孤僻,他甚至和每个人关系都挺好。
有次咬着小伙伴给他块钱冰棍,他过楼梯口听到个刚毕业护士哭着打电话。
她就蹲在角落里,眼眶红得像外面夕阳,声音颤抖,竭力嘶吼:“那你要怎办!你说啊!你要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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