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薛扶光说没错,他心魔只会是自己。
万千红灯刹那粉碎,化为流光星辉,遍布整个漆黑世界。
幻境崩析,夏青余光里出现角雪白衣袍。
夏青大脑浑浊,抬起头来,眼眸泛红,睫上还沾染着泪珠。
“怎那可怜呢。”
想得他头都痛事,可算是想明白。
他在逃避什?
——他怕啊。
怕坚守百年道心毁之旦。
怕入情就彻底脱不身。
夏青想,他对宋归尘潜意识里排斥和争锋相对,应该是百年前积攒下来很深很深情绪。
不然以他性子,怎能记那久呢。
只是哪怕是横隔百年怨,他也不会为它失去理智,不会落到现如今这产生心魔地步。
夏青点点地牵起唇角来,眼泪往下落,打湿蝴蝶翅膀。
“真好奇为什师父说你是最适合修太上忘情道人呢——难道是你因为忘性大,不记仇?太上忘情四个字听起来就好厉害啊,也想学,但师傅不让,快说说,师父都怎教你让偷学几招。”
,真要仔细回想,记得最清楚或许只有那个残阳如血下午。
其实他遇到过很多对他好人,也遇到过很多对他不好人,温柔和善意是真,抛弃和虐待是真。
可是所有故事都有结束时候。
就像福利院会翻修,老院长会老去,小胖怀揣着他小时候出人头地梦想远走高飞。
而那个猥亵他未遂男主人,被他报警后,坐牢出来颜面无存,也待不下去换城市。
楼观雪也蹲下身,用手指给他擦去眼泪,轻笑声。
夏青没说话,安静看着眼前人。
蓝色蝴蝶飞到楼观雪身边。它像是完成任务,如释重负般自解身体,成为道洁白光,汇入他指尖。
楼观雪垂眸,解释说:“是想
怕这份执念会是件长长久久事。
怕他这次再也做不到无牵无挂。
夏青指尖颤抖,黑发如流水泻满全身,第次流露处脆弱样子来,声音也在发颤,轻得像是飞雪。
“楼观雪,怕这次是万劫不复。”
轰——
“……他什都没教。就让有事没事盯着人发呆。”
“然后呢。”
“然后啊,”少年想想,嚼着叶子说:“他让活得无牵无挂。”
无牵无挂。
夏青痛地蜷缩着身体,黑发落到地上,闭上眼睛刻,短促地笑声。
亲友会离散,恶人有报应。
好坏都有终时。
于是,欢喜不长久,怨恨也不长久。
切行为、言语、思想为业。切恶事、恶因、恶果为孽。
他在上京城落雨夜晚梦到重重往事,梦到宋归尘业孽,梦到他与鲛族之间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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