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高谈阔论道:“当年不悔崖之审,渡微仙尊当时应该是恨极吧。幸而他最后活下来,报仇雪恨。”
言卿闻言笑好久,笑够才道:“你觉得他当时恨极?”
侍卫:“那可不是吗。这怎能不恨呢,不过好在当时有不少外城来修士,对仙尊抱有善意,心疼他遭遇切,为仙尊说不少好话。也算是给仙尊丝安慰吧。”
言卿伏在窗边,笑得差点肚子痛:“安慰?你真是那想?”
侍卫感觉自己被嘲讽,恼羞成怒:“笑什!那你说渡微仙尊那个时候在想什。”
“他可怜?你怎不觉得死去少主更可怜。”
“他亲生父亲害死谢家主孩子,父债子偿,点都不无辜。”
他们说。
“可那是他父亲错误凭什让他承担。”
“唉,别吵,都是被命运作弄可怜人啊。”
命,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从幽绝之域到不悔崖,有条很长很长走廊,围满整个障城百姓、世家子弟、和外来修士。
他们就谢识衣该不该死,众说纷纭。
那条走廊还有个很好听名字,叫桃花春水。
言卿其实现在都还模糊记得些画面。
言卿修长手指抚摸过冰冷花枝,唇角勾起,缓缓道:“他吗?他当时想要把伞。”
侍卫愣住:“把伞?”
言卿扯着梨花,点头:“对,他想要把伞。他那时候修为尽失,经脉寸断、浑身是伤。又在幽绝之室呆久,视觉听觉都出问题。雨落在身上非常难受,而且他见不得强光,最需要就是把伞。想要
那些目光穿过春水、穿过桃花,落到谢识衣挺拔背脊上。似乎也要穿过他骨骼、灵魂——用高高在上傲慢态度审视他罪、断定他生。
侍卫转过去后,又心痒痒。虽然他心里对谈论谢应很害怕,可又忍不住好奇,平时都没人敢聊这些。
他动动脖子,转过身来,冷着脸打开话题:“现在说这个又有什意思呢。渡微仙尊少年时在障城遇到那些恶人,后面都已经被他手刃。障城如今也被把火焚烧殆尽,成鬼城。”
言卿心中嗤笑:没呢,障城白家小少爷现在还活得好好呢,顺便成为你们渡微仙尊白月光。
侍卫看言卿不聊,又心痒难耐。人就是贱,逮着他聊天时候爱答不理,不聊后又实在是管不住嘴。
那天下很大雨,雨雾朦胧,春来遍地桃花水。谢识衣手上戴着玄铁制成拷链,墨发披散,沉默着往前走。
旁边山道上站满人。每个人交头接耳,目光或同情或讽刺,头头是道。
他们说。
“觉得谢识衣好可怜啊,这切又不是他能选择。”
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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