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朝云试问：“这般反常，你说，会不会是那
日渡微有至亲离世？”
乐湛摇头：“没有，渡微在障城
时候就孑然人
。”
席朝云越发困惑。
乐湛笑说：“但渡微那时虽孤僻寡言，什
都不说，
能察觉到，他心里其实很迷茫。他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才步步来忘情宗。”
席朝云再度诧异，失笑：“迷茫？真是有意思。你看着渡微长大，可没想过这个词会出现在他身上。”
他在人间游历时，看那个孤身走过春水桃花路少年，就为其心性所动。
他很少见那个渡微狼狈模样。
哪怕是春水桃花那条熙熙攘攘、步步审判人生长廊，少年也冷静从容，不见丝局促或者愤怒。
之后拜入忘情宗，更是成为个修真界遥不可及传说。
永远天之骄子，永远高居云端。
九百条台阶。”
席朝云抿唇想到那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叹息声抱怨说：“你说，渡微是你在人间选中孩子，什时候来忘情宗都行。为什那日偏要那固执呢。”
乐湛伸出手，片绿叶落在他掌心，犹豫很久，轻声道：“……觉得，渡微当时，应该是真找不到去地方吧。”
席朝云：“嗯？”
乐湛说：“其实在人间救下渡微时，就跟他说过，以后有需要随时可以来忘情宗找。可是之后数十年，这孩子都没出现。当时渡微已经被废修为，被碎灵根，在障城被家族遗弃、被众人所指。但在那样无助绝望境地，这孩子也没打算向求助。”
无论以前
墨发永远尘不染，衣衫永远洁白胜雪。
好像那日，浑身鲜血尘埃，孤身走过九千九百阶少年，只是场梦。
“说来，还有件事，”乐湛所过之处，青竹自开，云雾涌散，腾让出片空空仙家之地。
他思绪延伸，笑道：“玉清峰种着很多梅花，那晚让渡微先好好休息，可是他低着头不说话，走后也动不动。个人站在崖边，对着那隔岸满林梅花，静立很久。”
“玉清峰多雪，看他发丝眉眼都要被雪染白，还是没离开，不知在想什。”
席朝云哑然：“这，确实像渡微性子。”
乐湛淡淡哂：“是啊。所以也好奇，为什那晚渡微会来忘情宗。上云梯时，又会那狼狈。”
“那血路蜿蜒而下，足足九千九百阶。他最后上来时，灵力溃散、体力不支，感觉下秒就要跪下来。去扶他，他也僵得跟木头样。把他带到玉清峰，问他是不是要拜入门中，他也只是点头，什话都不说。”
席朝云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渡微当时到底怎？”
乐湛抿唇，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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