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他轻轻笑。
“言卿,无情道毁、琉璃心碎原因是什,你真不知道吗?”
……他真不知道吗?
言卿抿唇没有说话。他每次和谢识衣聊天,都会体会到心脏被虫子蛰感觉,但这刻已经不是蛰。是只虫子在他心脏里面慢慢破壳孵化,好像要活过来——活过来以他心血为养分,将他啃噬得什都不剩。
但他无法阻止。
【毁无情道、碎琉璃心,叛出宗门,颠沛流离。】
【最后死于沧妄之海。】
言卿声音都在发颤:“下步呢,谢识衣,下步你打算怎做。”
谢识衣靠在石柱上,墨发如流水般蜿蜒,他神色如雪,唇却殷红。即便是这样时候,谢识衣身上也没有丝脆弱感觉,他只是微微抬头,静静看着言卿,轻声反问:“下步要做什,你不是最该清楚吗?”
言卿愣,还没来得及反应。
“没事?怎可能没事——上辈子就是被炙火玄阴阵活活烧死,能不知道它有多强大。”言卿忽然愣:“你流血?!”
谢识衣穿是袭红衣,所以渗出血迹并不明显,可言卿还是敏锐察觉到。他握住谢识衣手,发现他掌心脉络纹路都被血染红,指尖冷得出奇。
言卿脸色白。
谢识衣安安静静看他好会儿,才轻声说:“不会让自己死。”
言卿骤然抬头,眸光如电:“你用琉璃血对吗?”
那些被封印在脑海深处碰都不敢去碰血色记忆,重又重如潮水般涌现将
谢识衣忽然面无表情,俯下身来,冰冷修长手指抬起言卿下巴,逼得他逃脱不得,不得不四目相对。
言卿半跪地上,背脊僵直,望入那双漆黑眼眸,微微发怔。
谢识衣眼睛很漂亮,如浸在水里玻璃珠。他常年居住在落雪霄玉殿,冷意渗入每根发丝每处衣袍,好像每个眼神动作都带些清清冷冷神性。
如今神性剥离,露出最本质感情来。
越是疯狂就越是冷静,谢识衣面无表情,眼眸深处黑云涌动。
谢识衣不说话。
言卿牙关颤抖,自嘲笑,却没有说其他,扶着谢识衣到白骨大殿主梁柱边坐下。
镜如尘慌慌张张地走过来,清澈眼里满是焦急:“燕卿,你们受伤吗?严不严重啊?”
“没事。”言卿偏头,对她道:“你去把正南方麒麟像下铁链扯下来。”
镜如尘:“啊?”可她入秘境后就直呆在言卿身边,乖乖地点下头:“哦好,这就去。”言卿重新看向谢识衣,他眼中红色还未散,沉默很久,疲惫地笑说:“谢识衣,直以为切都还没有开始,没想到你居然都走到这步。毁无情道,碎琉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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