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识衣说:“或许吧。”
言卿继续艰难地笑下,血液僵冷,如同身处冰天雪地,心脏抽搐发寒。
“蜃龙神宫中,陷入幻境,直对着那面墙作画。其实当时已经见过你样子,但是宁愿没见过。”
坠入沧妄之海那段回忆太过痛苦,他将它彻彻底底封印记忆深处,哪怕在蜃境中都不敢去碰。
他画到后面,手指被石块划伤,于是开始用血作画,然后沿着轮廓遍又遍描摹。幻境是痛苦,又是绝望。墙壁上画中少年朝他眉眼盈盈笑,清朗潇洒,温柔如初。而又有人坐在他身侧,碧色眼眸流光溢彩,用熟悉声线撒娇般说“幺幺,你看眼啊”。
“以为会在蜃境中呆到死去。但是,你把唤醒。”谢识衣手指继续下滑勾起言卿下巴,忽然唇角弯,眼睛里疯狂蕴成血色红,他俯身轻轻吻上去。他现在整个人状态不对,理智好像岌岌可危,但是这个吻却是格外温柔,如蜻蜓点水。
言卿瞳孔缩,脸色煞白。
从头顶炸开,惊雷自头颅贯穿而下,沿着脊髓穿遍全身。
谢识衣松开言卿手腕,抬起手,修长白皙手指轻轻抚摸上言卿脸颊,二人之间距离越发近。衣衫交叠,言卿仿佛被他眼神蛊惑,紧抿着唇仰起头,动不动。
谢识衣轻轻说:“之前以为是幻觉,是梦中绮想,但现在觉得,应该是真。”
“在神陨之地……”谢识衣说:“蜃龙神宫,入幻境。言卿,你猜心魔是什?”
言卿手指紧紧握住。
谢识衣克制着,轻轻碰便移开,哑声问道:“你当时是这样做,对吗,言卿?”
这个吻犹如梦。
言卿听进去谢识衣每句话,却很难将它们转化为自己可以理解意思。
谢识衣声线清冷,安静叙述时,很容易让人陷入他话里。
像现在,言卿毫无血色,好像真回到蜃龙神宫中,再次体会那种惶恐难过心情。继被否定切后,又被人知道自己最难堪爱慕。他抬起眸,桃花眼里红色退干干净净,跟失去人气样问:“所以谢识衣,你真什都知道?”
谢识衣说完沉默片刻,抿唇,他根本不舍得让言卿去猜。他恨不得每个动作每句话都把心思袒露在他面前,只是言卿永远视而不见。
谢识衣说:“梦到幽绝之域。”
“梦到障城七七四十九天,在石壁上尝试着描绘你样子。”
“从眉毛开始,到眼睛,到鼻子……”
他手指点点划下,温柔得好似雪风拂过。眉毛、眼睛、鼻子,最后落到言卿嘴角,谢识衣低声说:“你很吵,当时就想,你笑起来应该会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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