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完明白他意思,今天他带容完来到这里,就是带容完见过父母。这纸,容完理所当然地应烧。假如他父母还在世上,这会儿
容完提议道:“给周围拔拔草?”
“嗯。”沈灵殊点点头,又烧张纸。
墓园很大,沈家独占块地,周围竖栅栏,定时有人来除草修剪,但还是有些杂草顽强地从石缝里长出来。容完本着对死者敬畏之心,拔草时候相当安静。
火光静静地燃烧,沈灵殊视线落在他身上。
也只有落到他身上,沈灵殊心中空荡荡感觉才得以缓解。这几日以来,沈灵殊也察觉到自己不大对劲,失去太多,太多无法弥补,导致他胸膛宛如破个口子漏着风,焦虑不安,当确认容完还在他身边,能够切实地触摸到容完,感受到对方温度时,他才能心安。
这件事对容完而言,也是场煎熬。
人还活着时候,无论什问题都可以解决,但亲人旦亡故,那种创伤是即便时间也无法弥补。如同生命中缺失块,今后在路上看见家三口,那伤疤都会隐隐作痛。
沈灵殊从小失去亲人,若是被天灾横祸给夺去,还只能怨命不好,可现在查清楚,是被人陷害所致,那些仇恨便会瞬间翻倍,血气翻涌,成为心中纠缠到底阴影和恶鬼。如今伤疤再次被血痕累累地揭开,对他而言无异于鲜血淋漓精神冲击。
容完抱着怀中人,仿佛能够感同身受,情绪时之间也低落到谷底。
但接下来几日,沈灵殊极度脆弱状态却再没有流露出来过。他竭力表现得若无其事,照常上班,照常吃饭睡觉。可容完还是隐隐有些担忧,忍不住目光时时刻刻放在他身上,盯着他。要不是沈灵殊看起来还算正常话,容完都想找个心理医生给他看看。
因此容完没拔会儿草,回过头就看到沈灵殊死死地盯着自己。
“怎?”容完愣下。
沈灵殊摇摇头,说:“过来。”
容完只好拍拍手上泥土,走过去。
沈灵殊将剩下纸递给他:“剩下你来烧。”
几日之后,便是沈灵殊父母祭日。
是个阴雨天。
十五岁之后,沈灵殊每年都来,只不过都是个人来,今年却是容完陪着他来。沈灵殊对这个日子格外重视,早上时候还特意刮胡子,将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容完见他精神好上许多,于是吩咐厨房做点他爱吃,好补补营养。
司机和助理他们都等在墓园外面,容完陪着沈灵殊沿小路进去。
沈灵殊放些他母亲生前喜欢花在墓碑前面,并按照习俗,烧些纸。火光会儿就起来,小雨也不妨碍燃烧,照得沈灵殊脸明明灭灭,神情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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