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抬手,容完才发现戚碧树手背有道血口子。
原来是因为这个。容完心想,大概是受伤自己没发现,所以生气?容完微微敛住想笑唇角,将他手抓过来,随手在他手背上抹。小伤而已,真气即可令其复原。
容完又问:“怎弄?”
戚碧树这时气已经消四分之三,但仍惦记着
若是小时候,见他不说话,师父便会关切地问是不是云皓又欺负他,可自从他渐渐长大,师父却极少那样问。大约是由于师父已经对他很放心,知道云皓欺负不他。可戚碧树还是眷恋小时候,可以随便闯入师父房间,钻进师父被褥小时候。
他明白不是他与师父之间生疏,而是因为他欲念越来越大。
他要求得越多,就越不满足。
好似现在,师父只不过是和别人走在前面而已,又没有做什对不起他事情,可他心里却委屈得好像被忽视、被抛弃样。他盯着地上两条影子,蛮不讲理地想,自己不开心都已经表现得这样明显,师父居然还没察觉!
容完和璧玄在前面走,听见后面脚步越来越慢,跟故意似,重重,仿佛要将栈道捣碎。
“仅是考虑?”璧玄软声劝道:“师兄,既然你已经答应出山,何不立刻随起启程?”
这回她来不止是带话,更是受柳倾藏之托,务必要将洵毓君请出百药谷,若是她前脚走,后脚师兄就反悔,并不出山,那她这趟岂不是白来?
容完知道她顾虑,也知道柳倾藏心急,因此并没怪罪,只道:“离开之前还有些东西需要收拾,急不来,今晚是走不,不如你在谷中住晚,明日早道走?”
听到这话,璧玄神情缓缓,放心下来。
戚碧树却是脸色变,上前步拽住容完袖子:“师父,走?你要去哪里?”
容完心中微微叹口气,停下来:“又怎?”
璧玄还以为洵毓君在问自己,愣愣,才发现对方居然停下来等徒弟,那目光非常之柔和,至少,比落在自己身上要柔和得多。
她顿时心情非常微妙。
师父这话问出来,戚碧树心里气其实就消半。
“没怎。”他闷闷道,抬手揉揉手腕。
这动作习惯成自然,落在外人眼中却太过亲昵,叫璧玄面色有点古怪。
容完倒不以为意,对他道:“待会儿你就知道,先回谷中。”
戚碧树拧眉,想要说些什,终究是欲言又止。
这湖中亭到岸边有条长长栈道,只容得下两人并肩距离,他慢步,便落在后头,见师父和那位璧玄走在前面,他想起方才璧玄看师父目光,心里宛如喝五斤陈醋,不上不下,十分不舒服。
他心里不舒服,便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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