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煮好,盛个大海碗和个饭盏。两人避嫌似错开面对面距离,坐在饭桌对角线上。厨房连着客厅区域,只开盏冷黄餐边灯,给人种屋里下雪冷寂错觉。
裴杨碗很大,驮着被汤汁浸润得金黄面,他吃两筷子,筷尖往下戳,顿顿,挑开面,碗底是两个荷包蛋和几乎三分之二午餐肉。
甄懿直没说话,披着雪白浴袍,吃相很斯文地小声吸着面条。
甄懿舔舔嘴唇,随口问:“你什时候飞机?”
“后天早上十点
甄懿放整整三包金汤肥牛面,把杂七杂八东西全加进去,不停用筷子轻轻搅动面饼和配菜,“菜洗好吗?”
“给。”
甄懿把那把青菜放下去。
锅里沸得厉害,咕噜咕噜冒着某种不健康而引人垂涎酱料香气,甄懿视线在水汽中模糊,他好像只是随口说:“突然有点想叨叨。”
裴杨“嗯”声,兴致不高,“它现在太肥。”
甄懿光着身子下床,踩着地毯进浴室冲澡。
热水浇得皮肤发红滚烫,甄懿有点自虐地搓洗皮肤,短指甲留下深深浅浅红痕。他披上浴袍出去,径自走到冰箱边,打开冰箱,就着暖黄而没有温度照明灯,摸出几个没吃完圣女果,靠着冰箱没滋没味地吃起来。
裴杨只套着长裤出来,上半身光裸着,自己给自己倒杯水。仅几平厨房太小,转个身就会撞进对方怀里。
甄懿把整颗圣女果塞进嘴里,嚼出满嘴酸涩汁水,“你吃吗?”他太习惯跟裴杨分享切,以至于在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把小把圣女果递给他。
裴杨看他眼,拿颗塞进嘴里。
“裴杨,你把它留给吧。”甄懿语气平淡,仿佛厨间闲聊,“开始也是先找到它,它吃多少火腿肠和鸡肉罐头。”
裴杨深吸口气:“不行。”
甄懿皱眉:“为什?你喜欢它吗?那为什让你朋友养它而不自己养呢?”他商量着,“没有你那忙,可以照顾它。”
“不行。”裴杨斩钉截铁,不留余地。
甄懿悻悻然,没有继续跟他辩驳,只是徒劳地用筷子戳破锅里那只蛋,未凝固蛋黄流出来,形容惨烈。
两个人不尴不尬地在夜里厨房分食着可能已经过赏味期限圣女果。
可能是体力消耗过大,甄懿更觉得饥肠辘辘,饿得有点烧心,伸手在餐柜里摸泡面,顺便问嘴:“方便面吃吗?”
“吃。”裴杨这回应得很快。
甄懿开火烧水,从冰箱里翻出几颗鸡蛋和罐午餐肉,又摸出把不太新鲜小青菜,很自然地安排裴杨,“你洗洗菜吧。”
裴杨哦声,大高个子杵在厨房里,围在水龙头前低头洗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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