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他做个新决定,变数很大,期限很长,是他个人路,他不知道结果如何,但他想试试。
他从床上起来,把桌上杯子碎片用袋子收拾好,要丢进房间垃圾桶里,想想又停下,走到厨房里,丢进脏兮兮厨余垃圾桶。
祝琇莹醒就会把厨余垃圾丢下去,那他就没那多时间后悔。
他脚步转,正见纪真宜站在厨房门口,脸色还是那种沉重,不透明白,有个笑,“小桥,们再谈谈好吗?”
他眼下青黑,显然也是晚没睡。
他想或许真该把纪真宜腿打断,然后在他身边筑起高高篱笆,把他藏起来,所有人都找不到他。把纪真宜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人和事全部洗掉,洗得干干净净,那纪真宜就不会难过,是个崭新纪真宜。
那纪真宜还是纪真宜吗?
这不就是忒休斯之船?替换部件船还是原来船吗?
雨悄悄停,夜阑人静,谢桥轻轻打个充满哲思和寂寥奶嗝。
他又想,不行,小美人鱼困在篱笆里会死,鳞会脱落,血管会干涸。
碎掉,画着Q版谢桥,喝白水都是甜杯子,碎掉。
天阴整天,雨是在晚上来,雷声闷重,雨帘长长不断。
谢桥开盏台灯,专注地看着眼前碎开玻璃片,来回拼几次,都没成功。
他突然有种无力感,就像他当时喜欢上纪真宜样,根本不能由自己做主。
他明知纪真宜虚弱,颓靡,花言巧语,是蝴蝶鳞粉,既毒又呛人,可偏偏还想伸手握住。
他坐起来,把吸管插进AD钙里,喝两瓶,觉得不行,有点酸,真奇怪,为什纪真宜给他AD钙是甜?
纪真宜AD钙是盗版吗?
真坏,什都骗,连给奶都是假!
他坐在床沿,怔怔地开始胡思乱想,窗口溜进来斑斑月光折在桌上天文钟上,快要五点。又过会儿,窗外成雾沉沉蓝色,天明得越来越早,又要跨进个新夏天。
上次他整夜没睡,七罐旺仔牛奶促使他做个决定——他再也不理纪真宜,当然失败。
他浑浑噩噩地打开冰箱,当然是没有酒,他也没想要喝酒,酒有什好,多难喝。他把冰箱里剩六瓶旺仔和三瓶AD钙全拿出来,搂在怀里回房间。
上次,他在圣诞夜等纪真宜整晚等来句“关你什事”那次,也半夜起来喝七罐旺仔,喝到最后他都觉得自己醉,可能是醉奶吧。
又或许难过和牛奶能酿酒。
他单手拧开拉环,仰起头口喝到底,如此往复五次,喝完牛奶罐颓废地东倒西歪。
谢桥倒在床上,觉得脸上有点发热,要开始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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