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需静静等候着众人处置自己。处置手段通常也没什新意,他也从没有解释习惯,只等着罚完,靠着自己身上血腥味儿,引来东厂那群狼。
但这次却不太样。
君令欢不见时候,他头遭产生慌乱情绪,脑子里空空片,竟只剩下君怀琅模样。
他猜得到君怀琅会
——
皇城东西六宫正中间,建座七层高佛塔。佛塔前有间宏伟大殿,供着佛龛。佛龛前日夜香火不绝,夜间偏殿里仍有守夜和尚敲木鱼,声声,回荡在夜色中。
已经是深夜,远处空寂地传来打更声音。
薛晏跪在佛堂正中,抬头便是几丈高金身佛像。那佛眉目慈和,神色悲悯,微微垂眼,俯视着身前。在他周遭,罗列着百零八尊罗汉像,各个神色各异,双眼圆睁,静静立在摇曳烛火中。
薛晏抬头,正能对上佛像双目。
送他离开。
“智者取其谋,愚者取其力。”他轻笑着自言自语道。“古人诚不欺。”
就二皇子那点本事,又没个有势力母家,拿什把君恩泽救回来?他让君恩泽去求二皇子,不过是发挥那废物最后点用处,激化二皇子和薛晏之间矛盾罢。
薛允泓负手,看向灯火辉煌湖面。鳞鳞灯火映在他眼中,却照不出点温度。
他想要收拾谁,从来不需要自己动手。借力而为,是他母妃教给他,为君第课。
他静静地看会儿,突然就发出声气音笑。
“傻不傻啊。”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只有他自己听得见。“这种人,有什值得。”
他承认,自己今日是因着时失神,做不理智事,才着那粗劣道。这是之前从没发生过,因为从前,他生命直千篇律,从没遇到过君怀琅这样人。
但是,也算歪打正着。东厂在等他真成落水狗那天,他也在伺机而动,等着个让东厂完全信任自己机会。
他理智告诉他,这是这个机会。
就像当年,他和薛晏前后脚出生。他母妃那时不过是个籍籍无名、不受宠宫嫔,薛晏母亲容妃,却是艳冠后宫宠妃。当时,中宫皇后多年无子,所有人都盯着容妃肚子,他母妃就能够借多方之力,让容妃,bao毙、薛晏失宠,让原本属于薛晏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现在,他也有这个本事,借助那些没脑子蠢货,自己兵不血刃,就能让薛晏愈发失宠,永世不得翻身。
毕竟他母妃说,有旧仇人,需斩尽杀绝,才省得给自己埋下祸根。
只是那些蠢货,都不经用些,像是劣质铁剑,还没砍死人呢,刀刃就卷。
薛允泓看着满湖灯火,颇为失望地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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