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怀琅自顾自地笑,自然不知道,他笑,四下灯火就都映照在他眼中。
就在这时,道火光骤然升天。
薛晏见惯战场上发出信号弹,骤然看见火光破空,他下意识地浑身紧绷,条件反射地摆出备战状态。
但紧跟着,他就被君怀琅把拽住袖子。
“你看!”他听到君怀琅清朗声音,染上几分惊喜。
君怀琅站在那儿,外头灯正好能斑驳地照在他脸上。
薛晏站在他侧后,微微垂着头,就能看见他侧脸。
他淡淡地嗯声。
君怀琅这会儿喝些酒,话就多些。他往栏杆上靠,回过身,两只手肘搭在栏杆上。
“你们燕郡过年时会放焰火吗?”他问道。
宫中每年除夕,都要在皇城里放焰火。恰放在太液池对岸,站在永乐殿二楼,恰好看得到全貌。
不过,永乐殿二楼要将最前头位置给帝王妃嫔留出来,世家大臣们就需挤在后头。
君怀琅自幼就年年都来宫里看烟花。他少时顽皮,个头又矮,就不愿挤在人堆中。于是他便自己偷偷溜出去,找其他地方看。
就找到太液池西侧栋角楼。
那角楼平日里是侍卫们站岗地方,到年三十,宫中守卫调半去永乐殿,这栋角楼就空下来。它方向与永乐殿相同,面前又是片浩瀚大湖,便没什宫阙遮挡,恰能看见宫人们放焰火。
薛晏跟着他抬头,就见那火光在空中炸开,顿时簇星火骤然炸开,火
薛晏摇摇头。
焰火是没有,倒是有狼烟,有烽火,还有乍然升空、发出短暂锐利光亮信号。
君怀琅眯着眼,有些慵懒地笑起来。
“那正好。”他笑着说道。“今天算是同看第回烟花,也不枉将这处地方告诉你——这儿可是连六殿下都不知道。”
倒也不是他不告诉薛允焕。每年到除夕夜,薛允焕都伴在皇后身边,自然不会同他样,有机会从永乐殿跑出来。
君怀琅少时便自己来看,之后就带上君逍梧。再过几年,君逍梧去玉门关,君令欢又长大,他就带着妹妹去看。
不过今日这两人全都不在。
除夕宴进行大半,眼看着就要到子时。君怀琅提前离席,就将薛晏带出去,路领到他发现那栋角楼上。
“就是这儿。”那角楼有四层,等登到顶,君怀琅就已经有点儿喘。他站在角楼露台上,转过头对薛晏笑着说。“等到子时四刻,太液湖对岸就会放烟花,从这儿看去正好。”
宫中今日片热闹,四处都点起灯,四下里片璀璨,将夜色都照得明亮起来。太液池四下都是活水,冬日可不结冰,波光粼粼地,倒映着皇城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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