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卧房内欢声笑语,侍女们纷纷道谢,就连惊蛰与寒露两个都得赏钱,笑眯眯地感谢公主殿下恩赐。
方临渊只觉自己身侧上下全被这画鬼买通,时间孤军入敌,四面楚歌。
这地方他是刻都待不下去。
他利落地穿起衣袍,戴好发冠,正要拿起托盘上革带时,只修长素手按在那革带上。
方临渊顿,就见是妆扮好赵璴,施施然走上前,先他步拿起革带。
难怪这几人昨天在门外见到他时,眼神阴沉沉地盯着他。
哪里是宫中下人严肃规整,分明就是知道他们主子秘密,在监视他呢!
“侯爷,该更衣。”
就在这时,扶光轩掌事侍女寒露与惊蛰二人捧着方临渊衣袍,立在方临渊旁侧。
方临渊素日不习惯旁人照顾,扶光轩里也形成惯例。方临渊站起身,兀自拿起衣袍,自己穿戴起来。
作刀子,将赵璴捅个对穿。
他看向赵璴。
只见明媚日光下,窗外枝头雪融大半。热烈梅影透过菱花窗格,斑驳地映照在妆台前。
纤尘在阳光下轻盈地跳跃,赵璴坐在那儿,身后侍女替她梳着头,娇艳面容笼在光下。他清冷面目上带着淡淡笑,恰如窗外轻融梅枝雪,好副新婚燕尔幸福模样。
这画面方临渊曾在心中虔诚地勾勒过,却不料梦想成真之时,却是祸患临头。
“夫君且等片刻,会儿陪道去给长嫂敬茶吧。”
他温声说着,双眼直勾勾地看进方临渊眼里,“长嫂”二字咬得缓慢,分明就是威胁。
说着,他缓步上前,胳膊轻缓地往方临
那边,替赵璴梳头侍女还笑嘻嘻地讨吉利。
“梳梳到尾,二梳梳到举案齐眉,三梳梳到子孙满堂……”她边梳着,口中边笑着念道。
赵璴似乎也被她哄得开心。
“你倒伶俐。”他说。“赏。扶光轩上下,都赏。”
绢素便上前来,锭锭沉甸甸银子挨个放到侍女们手上。
而在他身后,鬼差般站着三个宫人。年长那个女官叫松烟,据说是先皇后曾经身边人。她面相就生得严厉刻薄,神色肃穆冷峻,目光略飘过,都是在对方临渊凌厉审视。
而旁边那个年轻些,叫绢素,听说比贵妃身边伺候还伶俐两分。她端站在那儿,眼观鼻鼻观心,根本没把方临渊放在眼里。
而旁边那个独眼老太监,叫吴兴海,佝偻枯瘦像具槁木。他单站在那儿,浑身就散发着股阴鸷冷气,便是旁侧几个活跃说笑侍女都小心地不敢靠近他。
似乎感受到方临渊目光,那老太监转头,浑浊独眼静静瞥方临渊眼。
警告,审视,如静候命令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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