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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反倒是方临渊先睡着。
天色微明之际,赵璴轻手轻脚地起身。
太阳金芒跃上绵亘数里琉璃金瓦之时,他停在勤政殿门外。
厚重殿门被侍从推开,赵璴缓步而入,看见便是形容狼狈,面色惨白鸿佑帝。
哄人睡觉,是该讲鲁提辖拳打镇关西,还是掷人头南侠惊佞党?
方临渊时窘迫,看向赵璴神色尴尬又无辜。
赵璴低低笑出声,手搂着他,手覆上他后脑,将他脸顺进自己怀里去。
“那书生后来喜欢上女鬼没有?”他温声问他。
方临渊点头:“他二人成亲。”
对面住是对夜叉和女鬼,夜叉指使着女鬼杀个又个人,书生接连几日撞见凶案,这才隐约觉察到不对劲。
……大夜里,这分明是个鬼故事。
方临渊尴尬地停下来。
他确不大擅长讲故事,从前与玩伴们起读书,不是武侠志怪就是狐鬼妖谈,群心大如斗猴小子,向来是什刺激看什。
他眨眨眼,抱歉地看向赵璴。
色里赵璴轻轻勾起嘴角。
“嗯。”他捧场地应声。“然后呢?”
“书生囊中羞涩,没有银钱住店,便在途中寺庙歇脚。那寺庙恢弘壮丽,可地上却遍生野草,像是从没有人来过般。”
方临渊讲得渐入佳境。
他声音本就清亮好听,又在夜色里娓娓道来,很轻易地便能让人连心底都跟着软下去。
他坐在散落地奏折之上,凌乱头发从歪斜金冠里散落下来。缠着白布右手片脏污,隐约还有血迹从里头透出,狼狈中显出难以遮掩苍老。
赵璴停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
已经有侍从
便听赵璴笑声低低地透过胸膛,传向他。
“那就是个好故事。”只听赵璴说道。
“可那是个作恶女鬼……”
“她有心爱之人,便不会再作恶。”
赵璴却轻声答道。
只见闭着眼赵璴静静等会儿,循着他沉默睁开眼来。
“嗯?”他问道。“他看见什?”
方临渊神色尴尬,却还是诚实地答道:“……女鬼。”
赵璴笑出声。
方临渊连忙道:“这个故事不好,换个吧,就换……嗯……”
赵璴也将他又朝怀里紧紧,分明两人已然贴得很近,于他而言,却总似仍旧不够似。
似乎非得要二人骨血交融在起才行。
“到夜里,书生睡不着觉,辗转之间,听见寺庙院墙对面隐约有人交谈。”他怀里方临渊倒是浑然不觉,接着讲道。
“书生便出门去看。爬上墙头,只见对面是……呃……”
方临渊微微顿,这才意识到自己讲这是个什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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