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上金凰熠熠生辉。
只是整理衣袖而已,可凛冽杀伐气,却在这刹那光芒尽现。
他就是要去,击碎他们主心骨。
——
清晨卯时,满朝文武竟在苏昕带领下,尽数抵达举办大朝会崇德殿。
“苏昕此举,是要先声夺人,将您架于火上。”
赵璴却是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问另侧吴兴海道:“他们进宫吗?”
“见着苏大人进宫,倒是有不少朝臣跟着进来。”吴兴海答道。
“其他人呢?”
“许是不敢耽搁朝会吧,陆陆续续,也进宫来。”
所有人视线都被他吸引住。
高有数丈宫门宛若大张着口巨兽,寒光熠熠刀枪便是森森獠牙,在片兽鳞般金光里,沉默着与那渺小老臣静静相对。
众目睽睽之下,年迈臣子在宫门前挺直着背脊跪下去。
他像是看不见森然而立兵卒侍卫般,朝着面前层峦叠嶂巍峨宫殿,深深叩下首去。
“老臣苏昕,求见陛下!”他说。
再理他。
可是……
当他目光扫过开阳门外群臣,目光中信心却不知为何,渐渐没底气。
经过前几个月动荡与清洗,眼下朝中几派都片分崩离析颓势,更寻不出任何个能挑起大局重臣。
他们在开阳门外徘徊着、观望着,明明早就知宫中剧变,却甚至连个敢不穿朝贺礼服人都没有。
在太监尖声唱喝声中,赵璴自殿后而入,停在乌压压片群臣之上。
他确没从这个角度,看过满朝文武模样。
他自幼所受教导是要他韬光养晦,成年之后,亦是停在后宫或后宅,透过封封旁人递来密信或是抄录到他手中奏折,隔着冷冰冰文字与他们斗法。
眼下,他于高台之上,他们林立在殿堂之下。
赵璴笑声,站起身来。
“你看,这何尝不是好事。”他神色自若。
“殿下意思是……”
“还怕他们没有主心骨呢。”
只见赵璴淡笑,站起身来,双臂张,鼓起双逶迤广袖。
“请五公主殿下允诺老臣,亲见吾皇龙颜!”
——
赵璴刚整理完衣冠,便听闻苏大人这番情真意切表演。
候在不远处时慎难免皱眉,赵璴却不紧不慢地在后殿坐下,端起茶盏悠哉地饮,像在听故事般。
“殿下,以您身份临朝,本就是极为困难事。”时慎说道。
包括窦怀仁自己。
满朝这样臣子……真能对赵璴做得什吗?
就在这时,阵隐约骚动从不远处传来。
窦怀仁抬头,便见是那位吏部尚书、先清贵妃父亲苏昕苏大人。
他身着官服,正神色肃穆地朝着开阳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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