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红尘看着他，含糊道：“写。”
封如故：“嗯。”
这回游红尘听懂
：“……要……记住。”
封如故笑起来，摸摸他柔顺
额发：“乖。”
安排好他，封如故就打算去外面逍遥
阵，顺便打探下城中有没有哪家小曲唱得好秦楼楚馆，点壶本地香茗，将小曲曲谱收录下来，以纪此地风土人情。
他能听懂人说话，却不很会说话，颗脑袋比白纸还干净。
封如故撑住头，叹口气：“这是‘人’字。”
游红尘点点头，目光懵懂。
封如故捏住他耳垂上红痣，轻轻拉扯：“听
授课,不是光带耳朵就可以。‘人’——跟念。”
游红尘张张嘴巴，模糊地发音：“……‘人’。”
想到这里,封如故睁开双眼,又闭上左眼，以右眼看向如。
视力受损后,他只能看到团朦胧虚影,
虚影里,隐隐能窥见如年少时轮廓。
最初捡到小游红尘时，封如故是很有些头痛。
送回风陵自是不可能。师父与师娘未必会在山中,不知此时在哪里仙游；师兄还在闭关中,燕师妹耐心还不如自己；若是丢给风陵中级下级弟子，小红尘什
都不会,搞不好会被他们戏耍。
然而他在外面茶摊上饮壶清茶，心中始终有些挂碍。
……他满眼都是游红尘趴跪在桌子边，笨拙地握着笔、孤零零默写着他其实根本不
封如故指指客栈外面形色匆匆人群：“这来来往往众生，就是‘人’，你是人，也是人。长得和你相似、会动活物，就是‘人’，但‘人’只是种皮相而已，与内在无关。有人有神性，有人有兽性，因此不要以相取人……”
说到此处，封如故才从游红尘清澈而疑惑目光中察觉到，自己话太多。
现在不管教什，他都听不懂，不如让他先把字练熟，再慢慢教他意思。
封如故定定神，挥毫默写下《清静经》中段，“安神养气，宁静思虑，静寂身心，神光徐徐，无挂无碍，清静如，不拘时节，心随经寂”，放在游红尘面前。
“拿起这杆笔，照着这行字影写。”他将薄而透明“荆川纸”蒙在墨迹未干白纸之上，推到游红尘跟前，又把毛笔手把手交到他掌心，嘱咐道，“要把字记住啊。晚上回来要考你。”
送到荆三钗或是韩兢那边暂时寄养,倒是个好办法。
但问题来,这孩子这好，万这俩人把他看到眼里拔不出来，不还给自己，那该怎办？
到头来,封如故只能认下这个白捡大儿子。
他叹下口气,在白纸上写个墨汁淋漓“人”字,问在身旁小高凳上跪坐着游红尘：“这是什？”
游红尘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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