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三年来,孟重光踏遍蛮荒中他能够踏及角角落落,因此由他带路是再好不过。
走出虎跳涧后,周望笑着伸个懒腰:“好久没能回家,倒真是真想念家里。早知道就该把铃铛带上,做个护身符。”
元如昼温柔道:“那是你娘留给你唯样遗物,万打碎怎是好。”
周望:“是怕有歹人闯入塔中,把它抢走。”
元如昼同她咬耳朵,宽慰道:“你大可放心。有重光阵法在,也不是什人都能进塔。”
过去徐行之对孟重光敬而远之时,并未能察觉这份疲惫,然而靠他越近,那股难以形容倦累感就像漆黑潮水似,泼天盖地把徐行之覆盖起来。
今日他是真正地睡着,徐行之才没去打扰他。
过去几日,每当他从沉睡中醒来时,都会发现孟重光正盯着他看。
他双眸里汹涌着情绪极其复杂,仿佛是恨不得用眼睛把徐行之吞入其中,存放在眼中,细心珍爱,且永远囚禁起来。
而当徐行之注意到这点时,孟重光便会马上把这样情绪收拾妥当,拥住徐行之,轻柔又克制地与他相吻。
不得地任他牵着,缓步朝二人所居偏殿走去,临走前,陶闲抱歉地冲徐行之摆手,还把暖好衣裳脱下,挂在不远处低矮树梢上。
徐行之凝望着二人背影,只觉心中安静得很。
那些惹人烦忧愁绪纷纷抽离而去,天地间只剩下这两人相执而去画面,着实美好得要命。
他正出神间,突然被纳入个怀抱之中。
孟重光从后轻轻厮磨着他,像是蹭痒小奶狗:“师兄,你睡醒怎也不喊重光声,害得重光醒来看不见你。”
徐行之听会儿二人对话,又转向重光,想偷偷问问元如昼这身狼藉白骨是如何得来,谁想甫转过去,就被身侧孟重光拉起手掌,尾指难耐地在他掌心勾个不停。
瞧他副食髓知味小模样,徐行之忍俊
……徐行之总有种他在逃避些什错觉。
然而,他既不愿提及,徐行之也不想去问个清楚。
至少在孟重光这里,徐行之想求个难得糊涂。
再休整几日,几人踏上前往化外之境道路。
蛮荒监狱就是整片无边无际荒原,无日无月,几人只能以孟重光在蛮荒中树立高塔为标杆,判断几人要往何处去。
“看你太累,想叫你多睡会儿。”
“不累。”孟重光撒娇,“只要睡着,梦中都是师兄,偏偏摸不着,挨不到,可不好过。还不如早早醒过来,多与师兄亲近亲近。”
徐行之失笑。
话是如此说,可在徐行之眼里,孟重光确疲惫已极。
他那种近乎于疯狂疲惫是从骨子中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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