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枝灯痴望着徐行之,心中悸动愈甚,竟连嘴也约束不住:“那……师兄,你可知为何这早便要渡雷劫?”
“你出任魔道之主有多难,明白。”徐行之宽容道,“为着提升实力,拼上拼也未尝不可。师兄在,你尽可安心……”
“不是。”九枝灯似乎是受侮辱似,难得打断徐行之话。
——不是。
——他是为师兄。区区魔道之主位置,怎配与师兄相提并论。
九枝灯却迟迟不饮,只盯着他随着酒液吞咽而起伏滑动喉结,惟愿时间便停留在此刻,再不前进。
待酒过三巡,九枝灯放下酒杯,道:“师兄,此番不为别,只想来看看你。此后你若是见到魔道总坛方向有何异变,勿要担心。”
徐行之怔:“怎?你要作甚?”
“想尝试渡过元婴雷劫。”
徐行之脸色变,猛地掷下酒杯:“胡闹!你进入大圆满之期才几日?怎可说渡劫便渡劫?”
九枝灯轻描淡写地答:“自从回魔道总坛开始,才突然发现,会饮酒未尝不是件好事。”
寥寥几句话,便令徐行之微微变颜色,心脏也沉沉地堕下去。
……他终究是过得不好。
他尽力尝试着宽慰于九枝灯:“酒可不是好东西,喝少尤嫌不够,喝多昏天黑地,连今夕何夕都不知不晓。”
说完这话,徐行之自己都想笑。
但九枝灯却并未将心中所想如实说出:“师兄……是定要出任风陵山主吧。”
“谁知道呢。”
自从上次继任典仪被魔化九枝灯打破,清静君便再未提及要他继任事,徐行之也乐得清闲,毕竟他更加喜好行吟放浪,这风陵山主之位,他宁肯叫如昼来当。
可九枝灯却自有番打算
九枝灯语调难得有几分顽皮之意:“师兄当年不也是说渡便渡吗?”
徐行之哪有心思同他说笑:“你何时受雷,叫上起。师兄已是元婴之体,为你挡上挡,还是绰绰有余。”
九枝灯心脏瞬间静得忘该如何跳动。
他听到自己声音在说:“师兄,你会受伤。”
徐行之摆摆手:“你是师弟,是手带大,看你受罪,倒还真不如在身上劈上几道雷来得爽快。”
近年来,他时时想着九枝灯被领走时那种无能为力之感,唯有醉酒方能解遗憾,现在他反倒语重心长地劝九枝灯莫要饮酒,也是滑稽。
九枝灯不以为意,道:“师兄不在身侧,何必知道今夕何夕。”
这话听着古怪,但徐行之未曾深想,只是心疼他心疼得紧。
……他已是回不来。无论怎样,都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沉默如海、挟剑惊风素衣少年。
徐行之斟出杯酒来,与他碰杯,满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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