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显然不是叶公,因为他已经找到他心爱龙。
在以往,九枝灯总会因为徐行之对孟重光百般溺宠而幼稚地扪心自问:究竟哪里比孟重光差?德?才?容颜?还是待师兄那颗心?
为何师兄总是待孟重光更亲近?亲着哄着,搂搂抱抱,甚至于同榻而眠……哪里不如他孟重光?!
……大概是因为出身吧。定是因为出身吧。
今日眼见之景,所闻之言,叫他最后丝侥幸也在胸中死去。
他当然记得那日。
在那日之前,他从不恨任何人。
“那两个弟子抢夺他浮玉果时,已到林中,察觉到山间有大量妖力涌动,但不敢确定是不是重光。他提出想入山门,就把他带回来。师父测试过他灵根后便告知于,他确是妖,且还是千百年难得遇通灵天妖。”
“师父答应把他留下,也是怕他在外头无人教养,天长日久,养成为非作歹性子,将来万作乱,必然祸及苍生。”
徐行之把持着酒杯,回忆之时,面上兀自含起笑意来:“得,现在他倒是不祸害苍生,净逮着个人祸害。”
知道孟重光是妖吗?”
在此之前,九枝灯从未用过这般凉薄毒辣语气,从未在背后言说他人长短。
但此时此刻,他只想看到师兄发觉自己遭受欺骗后震愕、愤怒神情,好像这样能叫他破洞、正在急速扭曲心脏好受些。
然而,徐行之只用寥寥三字便把他这层结在伤处、聊以安慰痂壳毫不留情地扯下来。
徐行之惊讶道:“……你知道?”
他以为自己会崩溃,但他说出话却又温和又冷静:“师兄,你还是快些回去吧。孟师弟久不见你回去,又要哭。”
……然而事实是,如果让他再这样看着徐行之,他就要被心中求而不得渴望与痛苦逼疯。
其实,从
九枝灯听得热血逆流、喉咙发痒。
他之所以不敢轻易向师兄说明心意,是他自顾自认定,师兄所谓对“诸道平等”论断,只是单独说与自己听安慰之语。
他不敢靠近,诚惶诚恐,他怕自己若向师兄示好,师兄会如好龙叶公,对自己唯恐避之不及。
事到如今,他才发现,可笑那个人是自己。
他怎会这般误解师兄呢。
初始时,九枝灯并未听懂这三个字。
等他明白过来,那无形潮水便铺天盖地汹涌而来,漫过他口鼻,润物无声地将他从内部缓慢撕扯开来。
师兄……早就知道?
见九枝灯知道此事,徐行之便索性和盘托出道:“你可还记得当年东皇祭祀大会,做秩序官,去令丘山把那两个惹是生非应天川弟子带回时,遇见重光?”
九枝灯不言,默然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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