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具体形容不大出来,但那种好看,是南舟想为他作画程度。
再进步说,他心里仿佛有个小小漏洞,而江舫身材和长相,都是完美依着这小小漏洞长。
他在,心就满。
就那刚好,热气将他眼角熏得发红。
电灯让他灰色眼睛里沉淀着片荡漾星海。
南舟歪头看着他,像是在看只稀奇又漂亮保护动物。
“个人睡,有点害怕。”江舫直面南舟视线,大大方方地把小碟泡芙捧到南舟面前,“南老师,行行好,收留个晚上吧。”
这话换个同样身高体型、白天还拿着枪笑嘻嘻地打碎别人膝盖人来讲,都难免有做作之嫌。
他不很害怕,因为那人来得光明正大。
他先是在心里预先模拟下拧断那人脖子流程,才意识到那个脚步声属于江舫。
这就更没有防备必要。
鹅黄色电灯光芒在门下聚作线。
现在,光被双脚阻挡住。
送走学长,南舟记下地图上种种细节,回房间。
当独处时、南舟身心并陷在蓬松鹅羽枕中,望着陌生天花板,他后知后觉地恍惚起来。
南舟至今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什。
他被困在永无镇长达二十余年,又稀里糊涂地被扔上列开往神经病小镇列车。
这样毫无道理,像极他被人安排左右生。
但说话人是江舫,听话人是南舟。
这切就变得理所当然。
南舟对“人”这种生物认知得有限,今天口气见许多,各有不同。
比较下来,江舫是最有趣那个。
别不说,单是在“好看”这项上,他就格外出挑。
南舟知道他到来,并不急着招呼,单是蹲在窗户阴影下,静静望着那双脚。
但江舫并不敲门,只是在外面站着,不知道在等待什。
南舟不动,他也不动。
南舟被他举动弄得有些糊涂,也就被勾引到门边,无声地拉开门,和门外江舫对视。
门外江舫,解散银色头发带着些水汽儿,看就是刚刚洗过澡,眼睫都是湿漉漉。
南舟躺得不很安分,索性爬起来,光着脚在房间里四处游走,对自己不认识东西都要摸摸、碰碰才心安。
他自然是不知道自己举动有多像初到新环境猫。
他推开窗户,往外看眼,觉得天地广阔,大得惊人,索性合身趴在窗口阴影中,遥望着与自己二十三年记忆中截然不同星空,心里没什感慨,只是呆呆地望着,仿佛这天好星辰是本长书,他要个字个字读下去,才算不辜负它。
看不知多久,他捕捉到丝细音。
……有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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