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还没亮,江澈干脆抱着书包在火车站眯会儿,等到天亮,洗漱,然后喝碗豆浆,吃两个馒头。
饭后他又找老板灌大瓶水,另外买四个馒头,塞进书包里。
想象着模糊记忆中,反映九十年代初股市疯狂那些老照片上,近乎惨烈排队场面,江澈做好“死磕到底”准备。
打听下出租车,太贵,江澈没舍得花那份钱,路背着包,边走边看,边打听。
“叔叔、阿姨、伯伯、大哥、大姐……妹妹。”
走到巷子外,江澈意外地发现,身体直不太好爷爷正在巷口等着。
“早上看到你爸去取钱,问两句,他不肯说……是出什事吧?爷爷这钱不多,你拿着。”
以种不容推拒姿态,老人将把大概百多块,零碎面额钱塞到江澈手里。
然后不等他反应过来,抽着竹烟斗,转身就走。
江澈记起来前世几年之后,自己千里赶来,重病在身爷爷苦撑到最后口气,看他眼,才阖上眼睛。
计吗?在砖厂学会开拖拉机时候,样没想过能靠这个给人代工挣钱。手艺学就在身上,总会有用处。”
他说得很平淡,但是江妈其实知道,江澈如果在,样也很清楚,江爸此刻应该挺灰心,他其实直都期待能做些什,能有改变,只是隐藏住,埋头默默努力。
这是个少年时代就默默自学珠算人,是个逮什学什人,这次,他甚至已经提前去学家具手艺。
前世,那六千块钱后来等于被骗,对于这个已经年过四十,想着最后拼把男人来说,这件事造成打击其实很大。
而这次,为儿子前途命运,他别无选择,只能默默承受。
“哦哟,都快四十人,你
……
九十年代初盛海依然保留着部分民国时代气息,对比后来繁华和现代,这种状态十里洋场,大概更多份味道。
1992年1月22日,凌晨四点,疲惫不堪江澈抵达盛海火车站。
此时他身上剩下钱总计六千两百四十二块七毛。
这等于说,他能花销钱,总共两百四十二块七毛,其中很可能还包括回去车费——万认购证见钱回头要很久话。
……
背负着巨大负罪感被爸妈送出门。
江澈也想过给爸妈留个纸条,坦白实情和目,但是以他现在身份,真那样做话,爸妈只会再着急上火次吧?没准还会以为他被骗,拼命出来“抓”他。
于是纸条上话,只能是安慰和暗示,请他们放心,相信,保重身体。
“总比被表姐夫骗去赌好吧?而且这回只是暂时……”走在离家路上,江澈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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