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惟今天第次抬起头来。他起先不抬头是因为知道李澜看到有这多奏折要批,心情定不会好,不想惹麻烦;之后不抬头是因为怕看见李澜对着功课流眼泪样子忍不住笑,惹得小太子恼羞成怒;现在抬头则是因为他实在很有些惊讶。
小孟学士沉思片刻,答非所问地把问题抛回去:“师相是怎知道?”
李澜也被他问得愣,拨开眼前奏折山探身问他:“你师相知道什?”顿顿又故作凶狠地敲打他:“别学你师相答非所问故弄玄虚,今天要不是看在你面子上,孤非打他不可。”
孟惟本想恭维“殿下现在说话越来越有文气”,转念想,怕也被当成“故弄玄虚答非所问”,便自默默咽下,改口道:“师相聪明过人,又与陛下素来亲近。他独对后发觉端倪也在情理之中……不知师相教殿下什法子,殿下若不说出来,臣也无从得知这是不是臣想那个
孟惟奉召过来时候,手里还捧着高高摞奏疏。
李澜看着自己桌上堆着那些奏疏,心里记挂着李言,还想着谢别说话,本来就又委屈又头疼。这委屈还没人哄,想着想着眼泪都快掉下来。看到孟惟手里捧着那些,险些叫他哪里来回哪里去。
孟惟当然不会叫他遂愿,恭敬地将手中奏疏都堆在李澜案上,又退后些,向李澜行礼叩拜如仪。
小太子往桌上趴,哼哼唧唧地说:“你——算,你平身吧……之前不是已经看那多,怎还有这多?”
孟惟起身垂眼,敛着神情淡淡地应道:“殿下于朝政还不熟悉,有些不那顶顶要紧,臣和师相都已经商量批示后分发下去。等殿下熟悉,上手,还会有更多。”
李澜“呜”声,把脸埋进手臂里,过片刻才抬起头来,先是抽抽鼻子,又用衣袖擦擦眼睛,这才强自把眼泪忍下去,带着哭腔道:“孤……孤今晚会都看完。”
孟惟全程都没没抬眼看他,直到这时候才欠欠身问:“不知殿下召臣来,可有要事垂询?”
李澜看着桌上几摞奏疏,满心只想去看李言。哪怕坐在床边看父皇玩兔子也是好……但是想起自己刚才信誓旦旦对谢别说话,便忍着鼻酸翻开本,边吃力地读着大臣们骈四俪六行文,边低声说:“方才谢丞相说……他说你早知道办法,却不告诉孤。小孟,孤信任你,所以孤要听你说,你有没有?”
孟惟又欠欠身,道:“恕臣愚钝,臣不明白殿下问是什,恳请殿下明示。”
“自然是父皇事!”李澜忍住委屈,发起脾气来都更气势汹汹,凶巴巴地问他:“谢别给个能叫父皇愿意亲法子,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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