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韶身材并不高大,当韩冈直起腰时候,王韶还得抬头看他。但就算不计入经略司机宜身份,王韶散发出来存在感也绝不在韩冈之下。
王韶负手而立,看不出任何情绪,但他摆出这个姿态,本身已经说明很多事情。韩冈目光闪动,心知今日是不可能听到王韶招揽他言半句,让他所精心准备义辞高官、坚往甘谷剧本,大义凛然、以国事为
根本没有停下来等王厚消息意思,韩冈很快地收拾完毕。拉车骡子早已喂饱草料,按照与王厚约定,韩冈留下三名伤员,以及辆装着缴获武器和首级骡车。他并不担心有人会趁他不在侵夺这些战利品,有王韶儿子关照,没人敢吞没他功劳。再说,伏羌城中除王厚以外,也没几人会知道他在营地内留下这些战利品。
几声响鞭过后,辎重车队随即离开营地。韩冈启程没有惊动到其他人,行车队离营后,就沿着城中大道向北行去。今天是最后程,总计六十里路。沿着甘谷水【散渡河】向北,三十里到安远寨,再三十里就抵达甘谷城。
虽然甘谷如今局势不稳,但到安远寨前半程不会有问题。可以先赶到安远寨,再确定行止。若甘谷城破,那就不怨他事,若是没破,就设法送进去。无论如何,伏羌城都是留不得。昨日韩冈他已经把话说出来,今天再改口,不去甘谷城,等于是给向宝把刀,让他来捅自己。向宝也不需亲自动手,只要努努嘴,包管有票小人冲上来,让他韩冈生不如死,或干脆就丢掉性命。
王厚到底是把他父亲王韶找来。当车队抵达伏羌城北门处时候,父子两人加上几个护卫就在那里守着。
“是王机宜!”赵隆压低声音兴奋地对韩冈说道,他守着城门,王韶模样再熟悉不过。
“真?!”王舜臣心情也高昂起来。想不到王厚真将他老子拖过来,看来韩三秀才真能得到抬举。
“嗯,看到。”韩冈声音平稳如常,见着王厚跟在其人身后,他在赵隆说话前就已经确认王韶身份。
第眼看到王韶,韩冈就知道秦凤路机宜绝不像他儿子那般好蒙骗。黑瘦面颊上,有风刀霜剑留下痕迹。平直双眉下,是对看透人心世情眼睛。他眼神没有多少侵略性和压迫感,却凝定如坚石。以韩冈前世经验,拥有如此眼神人,是极难被言语所动摇,不必在这样人身上浪费口水和时间。
“学生韩冈拜见机宜。”
来到王韶身前,韩冈恭声行礼,神色如,就像见到个普通上官,弯下腰不过是尽到礼节。韩冈很清楚,遇上王韶这样老江湖,最好策略就是本本分分行事,把该做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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