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中家庭情况,韩冈已经清楚,没有这等货色。而秦州城里,够资格荫补子孙*员,除李师中,就只有窦舜卿。韩冈正想着,刘希奭已经给他答案:“原来是窦七衙内。”
“窦解。”王厚在韩冈耳边轻声道。秦州官场内消息,他向打听得清二楚,“窦舜卿亲孙,出自长房,家中排行第七。但窦舜卿前六个孙子都夭折,所以算起来,他还是长房嫡孙,荫补个正九品右侍禁。”
王厚说到荫补,不经意地哼声,声音很轻,但落在韩冈耳中,却不禁然笑。
王厚当然不喜欢荫补这两个字,因为他不是王韶长子。王韶可以推荐韩冈,却不能推荐自己儿子,而王厚又不是读书材料,正常
韶是赵顼亲自拔擢出来,放到秦凤。支持他行动,也是会受到天子赞许。
同时,建功立业心思,刘希奭也有。所以他会找韩冈搭话——如果直接找王韶,那是结交地方官吏。但韩冈是即将上任新人,先打个照面,顺便起坐坐,解下性格为人以及才学能力,即便官司打到天子面前,都不能说他有错。
韩冈不可能看得透刘希奭所有盘算,但刘希奭设宴为他饯行代表意义,以及可能引发官场变局,总是能推断得出。这是雪中送炭啊……
这阉人当真是帮大忙,韩冈举杯敬向刘希奭。而韩冈这举杯,便让王厚放下心来,“看来对大人并不是坏事”。心情松,原本充耳不闻歌声,也在耳中清晰起来。
惠丰楼两个台柱子,都是不到二十佳丽,自幼在教坊司中得人教导,琵琶铮铮,歌喉悠扬,端是色艺俱全。从桌王舜臣等人已为声色所迷,看得如痴如醉,王厚家教严谨,只偷眼看两眼,便不敢再看。只有韩冈,他与刘希奭推杯换盏,谈笑正欢,半点也没有把两位歌妓表演放在心上,眼神投过去也只当是山石流水,连眼皮都不带动弹下。
蹬蹬蹬,又是阵楼梯响。
“说惠丰楼两个台柱子去哪里?原来是在这里给人唱曲儿。”随着句有些做作声音,从楼下呼啦啦上来七八个人。打头是个油头粉面年轻人,面皮粉白,双唇鲜红,仔细看去,他脸上当真是涂脂抹粉,好生打扮番。
韩冈眼皮子终于跳下,刘希奭这个没下面阉人,看起来还是个再正常不过男子,但眼前这位,却是不折不扣人妖。男人涂脂抹粉不知是哪里风俗,至少韩冈在秦凤可没见过。
刘希奭站起身来。韩冈停下,也跟着站起来。能让秦凤走马起身相迎,来人必然是有官身。但看来人模样,不是正经*员,而应该是荫补。
“是窦家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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