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冈劝他：“路兄，既然到
京师，不如今科再考
次，博个运气。如果不成，等到下科，那时再考个特奏名进士出来。到时候，在西北
军州任个文学、助教之类学官，拿点俸禄，也好养家糊口。不然不是可惜你这个免解贡生身份？”
路明摇摇头：“在下赌三十年，都是这个想法。总想着这科如果不中，下科就去试试特奏名。但真到下科，便又忍不住要考进士……当断则断，不能再赌下去。”
韩冈拍拍他肩膀，陪着他叹口气。既然路明如此决定，自家也不便多嘴，便带着李小六出门去。李小六手上还捧着礼物，学生探望老师，照理是要表些心意。
张载和他弟弟张戬在城东租间宅子同住，韩冈从留守横渠镇老宅老夫妻那里得到具体地址。他在驿馆中将道路问得明白，不知为什
，被他询问那名驿卒，看他眼神甚为奇怪。等他骑着租来马，到地头，才知道为何驿卒眼神那般怪异。韩冈完全没想到，张家兄弟在京师租得宅子，竟然就靠着小甜水巷。
从城南驿到小甜水巷，中间正好经过大相国寺北门。韩冈打马路过，没能进去见识下何为“棋布黄金，图拟碧络，云廓八景，雨散四花”，只看到这座天下第皇家寺庙，即便是后门处里面都是黑压压片人潮如海。不过听同陪着走租马人说，今天并不是大相国寺每月五次万姓交易正日子，只有些上香拜佛香客，人数要少得多。
韩冈犹在回头望着大相国寺，便已经到地头。他们在小甜水巷边下马，韩冈掏钱会钞，租马人便带着三匹马回城南驿门口去。他身份相当于后世出租车司机，带着几匹马等着人来租用。如他这样租马人，在东京各处街口、桥边，都能看到。
小甜水巷口，韩冈抽抽鼻子，空气中弥漫着股子脂粉和头油甜香味道，甚是腻人。此时刚过午后不久，小甜水巷看起来很清静，往巷中看，行人并不多样子。但韩冈知道，等到上灯时分，情况就不同。
东京城东南甜水巷其实是四条巷子合称——第甜水巷，第二甜水巷，第三甜水巷和小甜水巷。其他三条甜水巷还算好，是开封东南商业街，酒楼众多、店铺林立。而小甜水巷则是妓院条街，中间夹杂着些食肆，相当于秦州惠民桥后地方。驿卒多半是误认韩冈刚到京师便要尝尝京师佳人味道，又不好意思明说，才故意找个临近地方来问。
王厚过去没少在韩冈等人面前提起小甜水巷婊子风情，顺带把惠民桥后贬得狗屎不如，惹得王舜臣如同十几只老鼠在抓心撩肝，只念叨着要去京城逛逛，而赵隆也是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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