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仲武没有骑着他赤骝,虽然他这匹爱马脚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但他还是舍不得再骑上去。最重要,刘仲武现在已经是名官人,本官品级比韩冈还要高级三班奉职、秦州边境者达堡堡主,已经有资格用下驿马。
骑着匹毛色有些发灰骟马,带回秦州土产由身后赤骝驮着,刘仲武在马鞍上坐得笔直。也不左顾右盼,下巴扬起,眼睛直视前方。表情上看不出什异样,但春风得意四个字从他姿态中透出来,看起来就像个跨马游街进士。
突然间,他“咦”声,抬手指着前面。韩冈顺势望过去,只见个老者正带着几个仆从守在城门前,却是章俞在那里候着。
刘仲武立刻拍马上前,韩冈向两位师长告过罪后也跟上去,两人在章俞面前下马,韩冈便问道:“怎敢劳动章四丈为晚生来送行?”
章俞故作不快:“玉昆你这是说见外话。们交情是极好,怎能来不送上送。”
是这难过。而且他今天就要走,再到京城时,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也许那时,自己已经不在东京也说不定。
对,定是要去送他,不然别之后,他又怎会记得个只见过区区两面歌妓?!
周南下站起来,丰盈胸口阵让人口干舌燥地轻颤。猛然间动作,晃掉她束发金钗,满头青丝如瀑布般披散下来,顺滑得如最上等绢绸。
只是转身,周南突然又犹豫起来。才见过两次就巴巴地赶去送行,会不会让他认为自己轻浮?她心下抽紧,突然间痛得厉害,血色自脸上褪去,双唇都白。
“才两面而已,怎就会喜欢上那个冤家?!”
张戬和程颢这时也骑马赶上来,先看看章俞,便向韩冈道:“玉昆,不向们介绍下?”
“啊!”韩冈连忙为两位师长介绍起章俞,“这位就是学生曾经向两位先生提起过章四丈。”
“章……章!?
“墨文,你去……把这手帕……不,去让人备车。快!”周南心意变再变,但最后,还是忍受不住噬心相思,要见上那冤家面。小丫鬟答应就匆匆忙忙跑出去。
但墨文刚下楼,周南忽而又惊叫起来,光着双脚在闺房中团团转着,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头发完全散,衣服也还没换,而服侍她墨文却已经跑出去。
光洁如玉对小巧天足慌乱地踏着从关西羌人那里贩来羊毛地毡,只听着歌舞双绝花魁在慌慌张张地念着:“怎办?怎办?”
……
新郑门三重城楼在眼中越来越大,周围车马行人也越发得多起来。进城,出城,在城门前都免不要堵上片刻,这里总是最为拥挤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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